此刻,她是八面玲珑的浣琴,那个曾十七年为唤一句声似“阿回”的女子,举目回首望大雁飞过,留目生情的;低眉看池中游鱼嬉戏,顾盼生姿的;那个把眼睛苦的红肿了却换来了草原上淡然男子的俊朗一声,“就是这个样子,很好。”的那个女子。
太后取过浣琴手中的蛇骨,凑在鼻间一嗅。“果然,好浓的麝香和薰衣草味道。”然而她却不动声色地又将那蛇骨手串放置在桌上,“哀家也给你三天的时间,相信以你的能力和资质,三天时间足够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她并没有直视着看浣琴,在太后的心里,她只不过是个还能利用的时候就不要浪费的一步棋子。
她也更懒得去顾浣琴的立场到底是暗地里的哪一方,还是为了自己谋划,亦或是还念及皇帝对她的宠爱。
她此刻在她眼里,只是把龙羽从皇宫里赶走,从皇帝身边赶走的一个小小的棋子。
“儿臣明白!”浣琴低头暗许,侧脸间流露的却是一番奸|邪轻笑。
“明白就好,哀家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结果是她走。哀家相信你!”一句相信,万万不可驳了太后的脸面。太后的手心轻轻地砸在了琴妃的手背上,仿佛天颐之年的慈祥,“可千万不要让哀家失望!”
“是太后!”一边是十七年来的隐忍学习,一边是皇上的危险计划,这里有太后的节节试压。最后的选择,她只是拿起了桌上的蛇骨又径自狠笑着戴在了手腕之上。
就在前一晚,她早已经急不可耐地写了进宫以来第一次送去大漠的红笺。上面一字一句写着迫切和深情,到了不可自拔的深深沦陷的地步。“念安,浣琴不辜负使命。此事办妥后,浣琴自会脱身,请君安心待浣琴归来。”这一天,想必不会太久了。
离开凤阁之前,她婉谢过太后。
“龙羽那孩子走之前,替我给那孩子道声别。叫她与腹中孩子,好生珍重!”
“是太后!儿臣记住了!”言罢,琴妃踏着轻巧的步子就离开了凤阁。她浅笑默叹,轻拢额迹发丝道:“太后,终是老了,心思和手腕都不比以前那么狠了!”
其实,您早就想除掉龙羽了,不是么?又为何迟迟不肯下手,却又在今日演了一出亲奶奶这样惹人眼泪的好戏,是说要让她安心的带着孩子走么?回到大漠么?说的可真是好听,情真意切的!
想做什么的,没有说出来的,幸是让儿臣知晓了。您老毕竟年纪大了,许多事情做起来不便,那么当儿臣的,自然当为代劳,不谢!
浣琴这边还在暗地不可自持的窃喜着,太后那边却早已安排部署妥当。三天之后,自然会有一年一度为皇上选秀女的日子,只要有太后做主,再有个明眼蕙质这个恃宠若娇的琴妃拉下马来,只是一句话的事。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可最后,总有得到的和意料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