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齐大人有才情,能让读书人陈弼和慢君子齐思青惊为天人。
这一点老王早就知道。
然而这一句……
才情没多少。
但其中蕴含的浩然壮气,洋溢的比天豪情,让老王一时间怔在那里。
他眼中的齐平川在这一刻闪耀着光辉。
他仿佛看见了一尊顶天立地,在这个天下唯一的高大身影。
一如传说中的大徵第一神将齐汗青!
老王胸腔之中热血沸腾,几欲跪下。
热泪盈眶。
陈弼,你看见了吗,我们的选择,我们将要耗尽一生来守护的选择……
一定不会错!
裴昱眸子晶莹,光彩熠熠。
她知道齐平川在故意耍帅,而且也明白他的意思,这样的男人她见多了,以往总觉得反感恶心,认为这些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
可今夜不知道为何,对这个男人就是讨厌不起来。
于是扯了扯嘴角。
笑而不语。
短暂的安静之后,被齐平川的不要脸整得懵逼了一刹的李轻尘忽然爆出一阵狂笑,看向齐平川,“剑道万古如长夜?好狂的口气,我倒想知道你凭什么比肩悬日争辉皓月!”
老王按刀,“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齐平川将视线从天空收回,落在李轻尘身上,今夜大部分都在自己意料之中,唯一出了纰漏的是真假小书童和李轻尘。
有些奇怪的问道:“你究竟是陆炳的绣衣死士,还是信王的尖獠死士?”
李轻尘的神色很奇怪,“都是。”
齐平川追问:“现在呢?”
李轻尘的神色越发奇怪,就似爬山涉水的人在风雨之中历经艰辛后,终于望见远处客栈的暖心灯火时的神情,“我姓李。”
齐平川点头,废话。
“陇西李氏。”
齐平川讶然,“陪着前朝一起灭亡的陇西李氏?”
这似乎说不通。
如果说李轻尘是陇西李氏,那么他就不应该对姜冉和赵承宗出手,陇西李氏尽忠前朝皇室,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在大徵太祖尽得天下之前,陇西李氏率领最后的军队拱卫前朝末帝于陇西郡。
大徵第一神将齐汗青亲自率军破城。
其后,末帝成囚。
陇西李家便在大徵苟延残喘,再不复世家风采。
直到太宗登基后数年,似乎陇西李家被某人举报勾结前朝皇室子弟意图复国,太宗下令灭其满门,延续数个朝代的豪阀世家就这么烟消云散。
李轻尘轻笑了一声,有些哀伤,“太宗登基,陇西李氏蛰伏多年后,意欲再兴世家之貌,信王的人找来,想要得李家之助,被拒之后于是做局令李家满门被灭。”
齐平川瞠目结舌。
信王也是够狠……话说,三大藩王没一个善茬。
想了想,“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站在信王尖獠死士的角度杀张雪迎,诏书被谁得到,对于你而言,似乎都不重要罢”
李轻尘哦了一声,点头,“确实。”
顿了下,“但我还是要杀你。”
齐平川苦笑。
李轻尘手持短剑,缓缓撤右腿,左腿微微前屈,“齐汗青破我陇西郡,李氏祖训,此耻不忘。”
齐平川恍然。
难怪李轻尘脸色会出现那种奇怪神色。
感情是觉得压在李氏心口的屈辱终于能在今日得到宣泄了?
太自信了罢。
我可是双阳之王,是你一个李轻尘杀得了的?
天真!
李轻尘继续说道:“且我若想的没错,你不会把诏书交给藩王。”
这封诏书是什么?
清君侧!
双阳城这边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这封诏书对于双阳城而言,留在手中迟早会有一天用得上,反正时机成熟,有没有诏书三位藩王都可能反了京都皇权。
那时候有这封诏书在手,双阳城的势力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起兵勤王。
齐平川心中愁苦。
你猜的确实没错,如果有这封诏书在手,陈弼肯定会建议自己留在手上。
然而苦逼的是……我也不知道这封诏书在哪里。
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轻尘按剑,蓄势欲发,脸色绝然,“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我需要这封诏书。”
那就没得谈了。
然而齐平川灵犀突来……他忽然懂了李轻尘的意思。
对老王使了个眼色。
老王顿时明白过来,倏然拔刀蹂身而上,佩刀和李轻尘的短剑相交,两人杀了个天翻地覆,很快激战着出了院子。
齐平川上前从张雪迎尸首上拔回佩剑挽霞。
端的是好剑。
剑过尸首而滴血不沾。
长剑归鞘,依然不敢大意,站在距离裴昱两丈远的地方,笑眯眯的问道:“破阵台太保死了,前朝的人死了,奸相的人死了,不出意外,李轻尘也会死,现在就剩下你,而这封诏书我确实不会给任何一位藩王,所以,咱俩还需要再打一场么?”
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裴昱有一丝要出手的迹象,立即施展三十六计最强的一计。
裴昱撇撇嘴,“我有伤。”
你胜之不武。
齐平川有些意外,但还是死鸭子嘴硬,“你确实有伤,但你的刀比我的剑更长更宽,我也没什么优势可言哇。”
裴昱黑脸,“我是女人。”
这个傻瓜男人懂不懂就坡下驴嘛,真要打,我就算有伤,一只手也能打得你鼻青脸肿。
齐平川点头,一脸认真,“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