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迟疑片刻,到底应道:“好。只是……辛苦皇上了!”
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圣旨,足以让人寒意陡生。
用过皇帝印玺的诏书,禁卫军护送的使者,无一不昭示着这圣旨来自京中,来自宫中,足以生杀予夺,决人生死,甚至引发一方动荡。
而宋昀亲自去,圣旨有何不妥,便能以皇帝之尊发号施令,迅速掌握局势。
自然,湖州是非之地,十一虽努力稳定局势,但谁也不知道多少人或冷眼旁观,或暗中行动,等着湖州乱成一团,才好就中取利……宋昀抱病前去,无疑会有些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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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路赶向湖州时,十一忽然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午后天色已明朗起来,快到湖州时,天更是蓝得出奇,一团团云朵如绽开的花,在春.光里明媚地盛开着。
前一.夜的暴雨似将这天地洗过一般,连青山碧树都格外地轮廓鲜明,清姿动人。
官道边,不时有桃李含笑,杏花闹春;小径村头,有孩童奔跑玩笑,清脆的笑声伴着煦暖的花香迢递传来,却似将那无邪的欢乐也传了过来。
宋昀出神地看着外面景色,忽向十一微笑道:“若当日.你不曾回京,我不曾入宫,一起去了越山隐居,那日子,会不会就和他们那样自在安闲?”
十一顺他目光看时,却是嬉闹的小孩后方,一对年轻夫妻正在屋前锄地、拔草。
锄地的是丈夫,拔草的是妻子。
妻子也怀着身子,正冲着她夫婿笑得明朗,似在夸耀手边蔬菜长势。丈夫笑着走过去,从旁边的提篮里取出.水罐,用粗瓷碗倒了半碗水,却先去递给妻子。妻子接过,只喝了两口,便递给丈夫喝,顺手抬起袖子,为丈夫擦着汗。
二人粗衣布服,容貌寻常,但彼此脉脉相视时,却似将杏花春.色尽数凝于眼前,竟说不出的和谐温馨。
十一定睛看着,怅惘片刻,方轻笑道:“你大约不会种地,我同样五谷不分,这样的日子估计不会有。”
宋昀道:“若真有那一日,我自然学着种地,学着区分五谷。想来,总不会比处理朝政之事繁琐艰难。”
十一道:“于旁人是这样,于你则未必。”
“嗯?”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阿昀适合当皇帝,却未必能做好农夫。就譬如我分辨得出美酒好坏,却分辨不出五谷;再譬如我习武习琴都算有天赋,但游泳始终学不好。还有,济王性情爽直无畏,慷慨侠气,若是纵马江湖,可如鱼得水,朋友遍天下;可真让他处理政事,那手段心机,就完全不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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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明天更。更不出来别打我……(我啥时候过上这种日子了?抱头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