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是为自己乱了手脚分寸,敛了怪责的心思,着乐文进屋说话。
后院,绿纱正心不在焉的坐在厨房择菜。隐约听见瞳歌的说话声音,心里一喜,顾不得仪容,拔腿就往前院跑。
“乐文姐姐,可是王妃回来了?”火烧火燎的冲进屋子,撞见满面了然,坐在椅子正望着她笑的瞳歌燔。
小脸一红,紧接着红了眼眶窠。
“绿纱,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难为你跟乐文了。”瞳歌过来,拉过她的两手暖意的紧了紧,眼神温柔真挚。
绿纱眼眶里不停打着转儿的眼泪,再抑制不住的直往下落,打在瞳歌的手背,滚烫,赤诚。
抽抽噎噎的哭着,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乐文大起大落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擦拭了下眼角莹然的泪,走过来,牵了绿纱,“王妃平安归来是件高兴的事情,得备些酒菜,好好的庆贺一下才是。”
“炊房已经没甚东西可以烹饪下锅,绿纱你就同我一道上街采买食材罢。”话落,微笑着给瞳歌一个眼风,贴心的给她并端木残留下了谈话的空间。
站在院子,目送提了菜篮子的乐文绿纱出了月牙门,瞳歌这才回了屋子。
正待细问端木残一些事情,望见他坐在桌前,手肘就着桌沿,支脸,沉静的阖眼打起了盹。
眼里动容,一抹了然。
刚从外头奔波劳顿回来,气都顾不上歇了一口,紧随着又为她的事情,提心吊胆,不眠不休的操劳了好几日。
即便是铁打的身子,又哪能经得住他这么一连番的折腾?
他很疲惫,她知道的。
初夏的风,微凉。
木柜里翻了张薄毯出来,轻手轻脚的披在了他身上。
……
端木残伏在桌子,一觉自晌午睡到了日落黄昏。
晕乎的睁眼,按了按涩疼的额角。余光瞥见地上乱了一团的薄毯,微微一愣——
这是她给自己披上的么?
会心一笑,转目看向窗外。
夕阳薄红的残晖里,那一拢水色,伫立其间。望着那一隅被时间遗忘了的花枝,久久未动。
眼神一瞬间的复杂,收了地上的毯子放好,走了出去。
听见身后靠近的脚步,瞳歌转头看他,眉眼弯弯,笑问道:“端木公子睡的可好?”
端木残轻扬嘴角,活动着脖子过来,说:“还好,就是这脖子忒折磨人了一些。”为了证实自个所言不虚,左捶一拳,右拍一掌。
很有些造作。
瞳歌莞尔,打趣道:“那般姿态入睡,手未麻,脚没痠,只是脖子稍稍不好使。端木公子该知足了。”
端木残但笑不语。
两人闲话了一阵,用过晚饭,端木残称辞离开,回了药庐。
……
一/夜无梦。
翌日,瞳歌交待了乐文并绿纱一些事情,提了凤鸣剑就要出府去往映柳山庄。
走出王府大门没几步,不远处绑着红花的巨石貔貅,端木残走了出来,俊颜沉沉的拦到她前头。
“映柳山庄,你不能再去了。”淡淡的语气,分明生疏。
瞳歌清眸闪了一下,不问他理由,直接道:“吟秋本就是我的随嫁侍女,我要带她回来!”
“你带不走她。”视线望向她身后门里看不出神情的墨袍男子,斩钉截铁:“也带不走卿华夫人!”
瞳歌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声音危险:“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你要是敢再靠近映柳山庄一步,本王立即处死绯樱阁那两个侍婢!”
御凌墨立在阶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她陡然僵硬的背影,眸光寒冽,“或者,你更想看到映柳山庄的那两个女人,在你面前变成两具死尸?”
薄唇吐出的威胁字句,冷酷无情到了极致。
瞳歌心头恨意大盛,猛地拔
剑!
“你不是王爷的对手,莫要自讨苦吃!”
端木残出手如电,将她闪了半截红芒的剑重重的压回剑鞘!
瞳歌不敢置信的抬头,迁怒的瞪了他一眼。愤然转身,一言不发的走过御凌墨身侧,回了绯樱阁!
……
“王妃对映柳山庄的事情,定不会轻易作罢。王爷既然不想她见到卿华夫人,何不将卿华夫人另行幽禁他处,也好绝了王妃的心思?”
端木残收了追随瞳歌的眼睛,望着脸色不好的御凌墨,极是不解。
“要是能做到,本王早就放手去做了。”御凌墨负手走下石阶,神色郁郁。
“此话怎讲?”映柳山庄飞絮阁的那位主子,自昨年王妃中毒一事过后,她便自发的进/入了没有时限的长眠。
几月过去,全无清醒迹象。
王爷若是有心,将她搬走藏起来轻而易举,又怎会‘不能’?
“她承诺本王,今生今世不会走出映柳山庄半步。”
骑上马奴牵过来的黑色龙驹,握紧手里缰绳。
凝了薄霜的眼瞳,漠漠的看着苍蓝的天际,“作为交换,她唯一的条件便是,除了映柳山庄,她哪里都不会去。本王——决不食言!”催动坐骑,马蹄“嘚嘚”的朝皇宫方向,飞驰而去。
端木残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兀自叹息,
忽然觉着,他这号称‘龙甲战神’的墨王爷,似乎总是在做自掘坟墓的事情。
王妃也好,卿华夫人也罢!
倒是苦了他,还不晓得待会要怎么同绯樱阁的那位主子,赔礼卖乖……
……
为了不让瞳歌去映柳山庄,御凌墨再度禁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