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像被润子念了咒,浑身一哆嗦,接着像是被闪电击中似的,冒起了白烟,皮肤也快速溃烂发黑。它不断抓着自己的脸,一块块带着筋血的皮肤掉落下来。润子爹趁机用手向上一推,抽身而出,总算脱离了危险。
殊不知小孩还不肯罢休,吐着黑色流脓的舌头还想一尝人味。尽管眼前的画面异常恐怖,但是听不到声音,又见他们两人伤的伤、躲的躲。而我离小孩最近,它的身下还丢着润子爹的手枪,也许很多人在被吓傻后会做出出乎意料的行为,我也做出了让润子和润子爹无法相信的举动。
我一跃而出,抓过手枪,从小孩的背后站起,对着脑袋,学着润子爹的姿势就是一枪,瞬间虎口发麻,手枪脱手掉下。我还以为这一枪能制服小孩,没想到他还不死,回转身来朝我扑过来,而他的脑袋几乎成了骷髅,上下两排长长的尖牙在光照下泛着红光。
我一个踉跄没站稳,向后倒去,眼睁睁看着小孩朝着我慢慢挪过来,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我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觉得小孩的身影如此高大,而自己却异常渺小。如果这里有个粪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可是上天还会再睁一次眼吗。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我心想死前能看到亲人的面容也就值了,可偏偏出现的是这么恐怖的僵尸,只能紧紧闭上眼睛,给自己留下一点美好的记忆。
我闭着眼睛,全身绷紧,大气都不敢出,可过了很久,整个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下来。我壮着胆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头和身子,心想不疼不痒,难道我已经死了,或者也成了僵尸,所以没有痛觉了。
我试探性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润子和润子爹笑眯眯地望着我,这个时候还要笑话我,真是没有良心啊,要不是我临场反应,你们早就见阎王爷了。但是眼角下又好像多了一点东西,眼珠向下一提溜,我趴开的腿前躺着一具尸骨,头骨正好贴着我的裤裆,尸骨下方还有一滩冒泡的黑水,气味犹如在烈阳下晒了一百年的臭豆腐。
润子爹走过来扶起惊魂未定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拿起枪别在了腰间,润子也走了过来,我们相视一笑,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整个人也轻松了。
一夜的折腾后,我们迎着暖暖的阳光,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冷汗已经干透,我从未有过如此酣畅淋漓的经历。
这时从远处跑来一群人,原来是穿着白衣青裤的警察叔叔们。我见到润子爹和他们打了很久的哑谜,才想起自己的耳朵一点都听不见。我向润子指了指耳朵,他马上明白我的意思,于是向他父亲说了几句,他们看了看我,然后我和润子被个年轻的警察带去了乡诊所。
经过诊断发现我的耳朵一点问题都没有,搞得我坐立不安,以为没得治了才说些安慰我的话。之后一个月,我几乎进入了无声的世界,还好润子时常会过来带我出去玩耍,后来我的耳朵莫名其妙好了,真让我琢磨不透。
最让我琢磨不透的不只有这一件事,还有僵尸小孩为什么咬了润子和它的家人,却单单没有咬我,后来我才知道,这并不是我运气好。这件事被派出所定案成一起意外事故,过程和细节并未对外公布,至于神秘失踪的“三哥”成了警察暗地追查的逃犯。在润子爹的解释后,我的父母也没有对这件事过分担心,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后来,我得知小孩的家人都被咬死后,全无血色,薄成了一张纸,尸体从“鬼船”搬了出来,因为暂时找不到其他亲属,又怕尸变,只能焚烧,地点就在离村三十里地的火葬场里。说起这个火葬场,是乡里唯一一个合法烧死人的地方,可各家各户却很少会把先人送去,大致抵不过传统的丧葬理念作怪。很多人认为这是背离了“入土为安”的传统习俗,死无全尸是对自己家人的大不敬,而且基本上都有祖坟,有山有地,为什么还要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多憋屈啊,虽说国家有政策,但也只是提倡,并未强制,所以火葬场人迹罕至。对于派出所来说,他们和火葬场打交道算是多的,不少人都是外乡人或是意外死的,那个年代乡村夜不闭户、人性纯良,警察的工作倒和现在的居委会差不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听润子说,他父亲刚退伍的时候,很不适应,总想着做出点成绩,没想到工作很是悠闲,倒是在一个月后的一晚,让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好几次做梦都会半夜里跳起来,使得润子和他妈的失眠成了家常便饭。那是有一年的九月的一晚,一年一度的国庆节即将到来,轮到润子爹和另外的两个老警察值班。为了保持国庆期间的安全,照例要巡查一番,白天晚上三轮巡逻,自行车胎都破了好几个,刚补完胎的润子爹正在所里大院试车,被值班室的老张喊过来。“我说润子爹,时间差不多了,巡一回去。”老张学着村里人的口气,开起玩笑。“老张同志,请你严肃点,我姓杜名峰,不要老是叫我润子爹么。”“好好好,杜峰同志,可以去巡逻了,白天带你去过一回,知道路怎么走吧!”老张笑着说道。“记着呢!”润子爹细想了一下,微微点头,在脑中画了一幅地图。骑着自行车,润子爹出了派出所,径直向巡查路线进发。半个小时后,润子爹来到了一座小山下,说是小山,其实就是个比较大的土包,要不是山里山外布满了碎石,骑行绕路也就两三分钟。润子爹推着车,一边走着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