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樱离说着这话,眸中却有痛色一闪而没,她已经习惯了在凤羽的面前说狠话,恨不得将每个字都变成锋利的长剑,狠狠地扎在他的心里,将他全身都洞穿无数个透明的窟窿。然而当她说出这样的狠话时,似乎又找回了那种仇恨的感觉。
是的,从未原谅他,不打算放过他。
她说完,只给凤羽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就走了出去,“凤羽,你听着,我即是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便马上会告诉慕风,你若是聪明人的话,该当知道如何做。”
她离去好一阵子了,凤羽却还愣怔着,她的话真的像一桶冰冷的凉水,将他从头浇到脚,他以为他就算没有化掉她冰冷的心,至少也已经将那颗心温暖了,却原来根本不是这样。他握着酒杯噗嗤地笑了出来,一口喝干杯中酒,段樱离,既然我们爱而不得,那便记住彼此的痛吧。
段樱离,你不公平!
凤羽那日,喝得烂醉……
……国师死去了,最伤心的莫过于关玉姬,她连续哭了好几日,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终于又病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慕风心中愧疚,便总是陪在她的身边,还让段樱离来照顾关玉姬,理由是新来的小太医医术实在有限,他不放心。
关玉姬很是善解人意,醒过来后,便要求慕风去上朝,或者去批折子,总之让他去忙自己的事,有段樱离陪她便好。
慕风深深地看了眼段樱离,便离开了。
关玉姬道:“段樱离,你明白的,慕风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我父亲惨死,他这辈子都会对我好的。”
段樱离点点头,“娘娘说的是。”
关玉姬从榻上下来,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再看看身后段樱离的侧颜,忽然有自惭形秽之感,将梳子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她缓声道:“你过来。”
段樱离应声到了她的身边,便觉得她眸中闪过一抹深沉的寒意,段樱离心头微禀,随着关玉姬手中的梳子狠狠往她的脸上梳来,她猛地后退摔倒在地上,所幸得那梳子并没有触到她的脸,她连忙后退了几步,“娘娘,您这是何意?”
关玉姬道:“我想划花你的脸!”
“你——”段樱离实在没有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直接。
关玉姬又道:“你以为刚才,你真的可以躲开吗?告诉你,你躲不开,不过是我终究要顾着圣上,他若知道你的脸花了,必定不会放过我,我在他那里的些许好感,便也就没有了。你放心,因为他,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终归有一天,他会不再爱你。”
*
关玉姬的病势在当晚又沉重下去,慕风匆匆赶到的时候,关玉姬正将药碗摔向段樱离,“是你,是你要害我!我才不要吃你的药!”
汤汁溅了段樱离一身,慕风见状却从她的身边一闪而过,到了关玉姬面前,将她轻拥在怀里,“你怎么样了?”
“圣上,你看!”关玉姬将衣袖扯起些,便见到她的胳膊上都是红红的瓶盖大小的斑点,乍看起来非常的吓人,“我下午虽然觉得昏昏沉沉,但也只是寻常的风寒罢了,吃了她的药以后,却变成了这样,说不定再过一会,就会曼延到脸上,我等于是毁了容!若是如此,我不活了!”
慕风的目光落在段樱离的身上,“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斑点不会曼延到脸上,还有,娘娘并非风寒入体,而是患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其实在喝我的药之前,这斑点已经出现了吧?只是娘娘并没有告诉圣上。”
“你胡说!你胡说!”关玉姬像是气急了,气喘吁吁的恨不得扑上来将段樱离吃了一般。
慕风道:“那这到底是什么病呢?”
“我只知道这像是一种热毒,而我给娘娘用的药,也是清热解毒的,只是药效一下子难以发挥,才会有看起来病势愈发沉重的样子。”
“圣上,您不要信她的花言巧语,她仗着自己懂得医术,便随意诓人。这里还有许多小太医呢,我要他们替我诊治,但凡是心地善良的医者,是绝不会骗人的,而且他们都是段樱离选拔出来的,自是对段樱离感恩戴德,想必也不会故意的乱说害他们的代总管,所以我要求验证。”
“圣上,您要相信我,这种病势很是奇怪,相信小太医们不一定能够依断准确。”段樱离可不希望再有别人插手,否则这事会越来越麻烦。
关玉姬听闻,哭了起来,“圣上,我父亲刚刚才去世没
多久,看起来我也陪不了圣上多长时间了,这贱人,定会害死我。”
见她害怕的仿佛快要疯了,慕风只好道:“这样吧,就叫小太医也来诊断诊断,好让皇后安了心。至于樱离你,回太医署休息两日,皇后娘娘的病,暂时不用你管了。”
既然他如此说了,段樱离还能说什么呢?
只好点点头,“是。”
段樱离回到了太医署,另外两个小太医则奉命去替关玉姬诊治,把脉结果是,关玉姬只不过是受了风寒,但因为误食药物,不但没有将风寒赶出体外,反而浮于体表,若继续下去,只怕最后的结果是皮肤溃烂流脓致死。
关玉姬服了两名小太医开的方子后,第三天身上的红斑消失。
段樱离听到这个消息后,似乎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甚至也根本没有责问两名小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