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有二盏茶的功夫,珠帘挑起,环佩脆响,一个梳着双刀髻,满头珠钗花钿,身着翠色锦服的年轻女子缓缓步来,这女子生的一副娇艳的容貌,身姿fēng_liú妩媚,颇有几分妖娆之色,只见她先是朝着萧奾盈盈一拜,口中称着大奶奶,而后又对萧五夫人见了大礼,起身后朝萧妡与萧嬛屈身一福,艳若桃李的美颜布满了笑意。
“妾婢刚刚才得知夫人与二位小姐过府,此般来晚,还请夫人与二位小姐见谅。”
萧五夫人目光复杂而冷厉的看着眼前娇柔的女子,想当初为了陪嫁的丫鬟她很是费了一番心血,又挑中了容貌出色,性子蠢笨的桃柳,却不想她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去,累的女儿如今竟被一个贱婢骑在头上。
“你就是桃柳?”萧嬛狭长的凤眸轻挑,红润的薄唇勾起一道讽刺的弧度,先是肆无忌惮的打量了桃柳一番,而后又道:“你刚刚自称妾婢,可我瞧着你并没有一□为妾婢的自觉。”
“九小姐玩笑了,妾婢自知身份低下,与大奶奶更是云泥之别,故而,便是借妾婢一百个胆子妾婢也不敢放肆,又焉会没有身为妾婢的自觉。”桃柳轻声说道,一双透着盈盈泽光的眸子怯生生的看向萧嬛。
萧嬛淡淡一笑,眼风瞬间变得凌厉:“我既说你没有身为妾婢的自觉你便应是俯首认错,而今竟然巧舌自辩,如此又哪里是妾婢所为?你家大奶奶心善,当年容了你去,却不想你竟生出了妄念,如今竟敢仗着大爷的疼爱屡屡无视主母,你可知你的下场会是几何?”
桃柳脸色一变,仰起头看向萧嬛,嗓音依旧轻柔如水:“妾婢敢问九小姐一句,今日九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斥责妾婢?妾婢再不济,也是侯府大爷的姨娘,也是侯府长子的生母,九小姐可是欺我武平侯府无人不成?”桃柳之所以敢如此反问萧嬛,依仗的除了爷们儿的宠爱外,还有一点便是当初她怀有身孕的时候求了大爷做主从萧奾手中要回了身契。
“与她废话做什么,这般贱婢只管一碗汤药灌了下去,任她如何伶牙俐齿也只能下去与阎罗王分辨了。”萧妡冷笑一声,她素来最是厌烦这些妖妖娆娆的贱蹄子,这也是在七姐姐的手下讨生活,若是换成她,早整治得她服服帖帖,还敢出言与主子顶撞?
萧嬛素手微抬,笑了起来,心里也明白了七姐姐为何会被一个婢女出身的姨娘压在头顶,这桃柳却是真有几分胆量可言,只可惜,心气过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五婶婶,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这桃柳当年是得了您的恩典,准备外放出去的,这才一直在院外伺候,直到七姐姐定了亲事,五婶婶又挑中了她,把她放到了内院,贴身伺候了七姐姐?”萧嬛眨着一双大眼睛,含笑望向萧五夫人。
“正是这般。”萧五夫人微微颔首,心下却惊讶,一时也顾不得萧嬛话中的含义,只想着当年小七定亲时三房可是还在任上,如何连这点小事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嘴角微勾,萧嬛瞧着桃柳惊疑的表情,不由嫣然一笑:“你可是仗着五婶婶给与你的恩典,又撕毁了身契才这般张狂?可笑,可笑至极,你可知萧家小姐陪嫁的丫鬟从来用的都是家生子?在你被选中为陪嫁丫鬟时,你老子娘早年求得的恩典早已经做不得数了,若不然你以为你兄长凭的什么能坐上采买的位置?不过是拿你当年的恩典换取的罢了,你由始至终一直是我萧府的奴婢,官府的户籍也更不曾更改,如今,我且要问你一句,身为萧府的奴婢,我这个主子可否斥责于你?”萧嬛从桃柳进来就不见丝毫的动怒,直到此时,嫩白如凝脂玉的手狠狠的在桌面上一拍,一道滚烫的热茶照着她便是泼了出去,冷声喝道:“贱婢,莫说今日我斥责于你,便是拉出去杖毙了也不过是贱命一条,你以贱民之身竟生下了武平侯府的庶长子,此事怕是七姐夫尚且不知吧!待一会七姐夫回来,我便要好生问问他,莫不是欺我萧府无人不成,竟由得一个贱民诞下之子口口声声换我萧府嫡女为嫡母,此般,倒是意欲为何。”
何为打蛇七寸?萧嬛这般便是,她这番话不止是断了桃柳的依仗,更是绝了她的后路,自此后,莫说是她,便是她诞下的庶长子亦不过是嫡出子嗣的奴才,再也上不得台面,若是武平侯府知趣,为掩盖这桩丑事也决计不会留了她们的命来。
萧五夫人看着桃柳惨白的脸色,暗自叫了一声好,只恨不得立马带了这贱婢回府好生整治一番,以报女儿这几年来所受的委屈。
“七小姐……大奶奶,是奴婢错了,是奴婢对不起您,求大奶奶绕了我的吧!奴婢再也不敢生出妄想了……”桃柳终于回了神,连爬带滚的跪倒在了萧奾的脚下,泣声说道,哪里还有半分早先的得意与张狂。
萧奾动了动嘴角,想起了这几年来因她而受的委屈,只恨不得活剐了她去,以出这些年的怨气。
“你……你害的我好苦。”萧奾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只要想起这几年夫婿的冷淡与厌恶都因这个贱婢所致,她便恨不得生吞了她去。
“大奶奶,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大奶奶绕了我吧!我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大奶奶的恩典。”桃柳紧拽着萧奾裙摆,连连叩头,便是额上磕出了血迹依然不敢停顿下来。
“拉出去……杖毙。”萧奾闭上了眼睛,喝声而道。
桃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