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陶远逸说,有情谊,为朋友也可以两肋插刀。无情谊,亲兄弟也可能背后捅刀,所以认不认亲,那只是形式主义。
陶远逸听着她撇清关系,微笑不语。
但她几番还债人家都不接,不收她的银子,也不肯拿她的欠条出来,好像不扯上点儿关系就不行似的。后来到底又多开了几家店,真的凑成十家,十全十美了。不过后面几家店,武梁都自己出银子了。
陶远逸帮她置办离开江宁的行理时,一边还为自己叫屈似的叨叨,“你说我把感情当生意,其实我没有。我只是习惯了付出之前,先算计一遍得失。可是这样,已经让人很不舒服是不是?你想想自己又是不是这样,有没有纯粹的不计较得失的付出过真心。”
武梁没吱声,心里默默想了一下,觉得嗯,果然生意人通病。
陶远逸当她默认,道:“所以我提醒我自己,不能总是理性,遇到喜欢的,要听自己的内心。我留在京城过年,不只是为茶引,是听从自己的内心。”
现在说这种话已经没有意义,武梁不预置评。
“我想说的是,你若遇到合适的人,也要听一听自己的内心才好,不要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武梁点了头,心灵鸡汤什么的,遇上了就沾点儿也行。
“还有那两个女人,够聪明,不讨厌,太主动,没拒绝,最后就成了糊涂关系。你一个人在外奔忙,有没有过感觉孤独的时候?若遇到顺眼的无麻烦的,有没有可能也会糊涂一下?”
这话对女人说有点儿作死,所以陶远逸根本不给她接话的机会,“这种话若对别的女人,我是万不敢说出口的,因为怕人家装出羞愤欲死的模样来。但是对你,我敢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你会知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所以你看,我说我了解你,没说假话吧。能并肩携手,能互通心意的人很少,原本我真不想错过。”
武梁想都要走了,这会儿再玩感性也没什么用吧?
不过说实话,她从没有想过,还个债能还得这么不容易,她还以为这种事儿是最麻烦的事儿呢。
到头来她也没敢确认,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串说辞中,到底哪真哪假。
她只知道,这样的大奸商,真不能得罪。
最后她也感性了一把,不顾礼义,或者说出于礼仪,她拥抱了陶远逸,说再见是朋友,这样就很好。
陶远逸噙着笑拥住她半天不放,心里说,不关我事,我真的没动她半根头发。
松手后他象对待男人一样用拳头捶了捶武梁的肩头,笑着说:“我是真的想娶你的,朋友……明春的茶引,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武梁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