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梁实话实说,还一本正经,“惭愧啊,刚才心里忽然想起一些猥琐的事情……”
柳水云:……尼妹,好想问问人家姑娘家在猥琐什么……
本来只是这般想想,没想到竟还真就问出了声,“什么?”两字儿一出,自己马上汗了一把。
武梁:“我在想……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多看看不多想想,那肯定奏是大罪过。”
柳水云:…… 被逗了??
落座,上茶,柳水云轻轻啜茶,淡淡瞥她。那举手投足间,仍然一派的行云流水,风姿卓然……分明还是很勾引的说。
武梁心想自己今儿个是沾上了什么邪火了,怎么老往不正经的方面起念呢。呃,这个肯定不怨她,都怨这人长得太好看。
嗯,这么好看的男人,若往酷帅冷媚上打扮去,肯定能傲视攻受及两界,引无数男女竟折腰……
啊,打住,眼看又要想歪了去了。
武梁咳了一声,忙开口聊正事:“那个,我之前托你打听的事儿,有没有消息呢?”
柳水云摇头,“辗转多处,又不是正经牙婆经手的,没有底录,全凭人托人的回想,相当不易。”
好吧,本就没抱多大希望。武梁心里小失望了一下,然后她抬头,本来预备笑一笑表示没关系的,结果却被柳水云眼中的怜惜惊到。
戏子的眼神真是,太到位太深遂,随便的一点点儿心思,总能表达得那么清楚明白,入木三分。
那眼神让人一阵的不自在,武梁难得坐得不舒坦,好像身上有麦芒会刺到一样,刺挠得难受,于是强撑着道:“没事儿,我在程府挺好的,程二爷对我很好。”
可是柳水云却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要找家人?你明明是想赎身。”
“你有办法?”武梁不动声色。
柳水云摇头。
没办法说什么说,武梁想着,嘴上便不肯承认赎身的事,只道:“亲情嘛,总是想寻回的。”
这么谨慎呢,柳水云道:“我是戏子,却最看得懂世故人心,你不用遮掩。不想说说么,你为什么想离开程府?我知道程二爷对你的确挺好的。”
武梁笑了笑,“你不明白吧。就象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走一样。你唱戏多年,获赏颇丰,想必手里积攒下不少,甚至够你逍遥过活一辈子也有余,为什么还继续在这里唱戏赶场?”
是因为他喜欢唱戏吗?说起新戏来,他那么认真。看来是十分用心的。
柳水云愣了愣,道:“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他也觉得他该走了,是时候了。没想到她也这般认为。
柳水云冲武梁温柔的笑了笑,没再多说自己,只道:“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想走。因为身不由已?你不喜欢现在的身不由已,你想要自由自在,可对?”
武梁挑眉看他,心说恭喜你答对了。
默默地把程向腾就骂了几声,她的这点儿小心思很难猜吗,看看人家,浅薄的交情,却一语道破,程二那丫的就死装作不懂。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武梁生硬地转了话题,“呃,你真的不考虑唱小生吗?你若唱小生,那扮相,肯定让人移不开眼睛啊。”
现在他就男装,她还不是移开了眼睛?
柳水云想着,不过他今儿个就是为剧本的事儿找她的,因此马上认真给她细说起来。
“我已经准备要唱生角了。上次你给的话本,我做了修改,取名叫做‘哭灵’,你看怎么样?宫里已经传下话来,说让准备着,太后娘娘的忌日,要进宫去开演,我想正好拿这出儿去交差。”
故事还是老故事:俊男美女,屌丝土豪,然后屌丝升级成将军,土豪别嫁为人妇,因为两厢深情,所以男人要回乡,女人要进京,途中曲折再相逢。
见了面女子羞愧又激动,但为不耽误男人前程,亲口告诉男的要与他解除前约,再不相干,然后假死以绝男子执念。
男人悲恸不已,扶棺哭灵,尽诉相思,以及他曾经的对未来生活的安排和憧憬。死易,活却不易,今生唯愿和你携手变老而已……
当然最后女子诈尸……有情人终成眷属……
柳水云说,女人那样嫁过人失了贞的,得“死”过一回,才能引得贞节派的谅解,也让故事更悲,原就同情的人更同情。
果然是行家……考虑的点儿咱不懂。
他把戏的重点就放在哭灵这段上。说武梁有哭灵经验,说她哭灵那些说词挺有韵致的,让她负责哭灵唱词部分。
武梁挺惊奇的,唐氏那会儿,她在内宅里灵前哭哭说说的,这事儿都传出去了?还连唱词有没有韵致都知道得清楚?
不管那个,武梁想了想,印象里最深情无限的莫过于苏东坡了,那首“江城子”,让多少人悱恻断肠。
于是她串串词儿:……想看你梳妆小轩窗,想和你携手青山岗。却谁知从此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踏破芒鞋,何处觅芳踪,与谁诉心伤。从此偷拭泪,无处话凄凉……
觉得挺好的,没想到柳水云听了几句,就打断她道:“你写戏词呢还是写词呢,得说人听得懂的,大白话知道吗?”
武梁:……苏东坡被嫌弃了??你好高轩啊……
嘬嘬牙,继续想。
柳水云提醒,哭灵嘛,就要象真的哭灵一样,想想当初在你家二奶奶灵前你怎么哭的,就是那种“我的二奶奶呀呀……”,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