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二十年(公元年227年)十月中旬,进攻大梁、荥口的秦军退出了中牟,撤军到南阳郡驻守。
而就在秦军从中牟撤军的同时,韩腾率领两万秦军从南阳郡出发,经由颖川郡南下,直取楚国东北的军事重镇上蔡。
自从秦国攻魏之后,曾派人出使楚国,指责楚国出兵援助魏国的行为,而楚国则极力的分辩,申明救援魏国的乃是项家的私军,并非楚国朝廷之意,而且楚王负刍还是模是样的下诏,命令项栋等人赶紧撤军回來,让秦国的使臣也无话可说,只好悻悻的回到秦国,而这时秦国正在全力进攻魏国,也无瑕去理楚国,好在楚国的援军并不多,因此也就沒有深究。
而楚国君臣也以为得计,加上项栋不断从魏国发回來消息,说秦军在魏国的进攻并不顺利,屡遭败阵,损兵拆将,因此楚国君臣也都大为安心,认为有魏国帮助楚国挡住了秦军,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于是对边境的守卫也十分松懈,加上这一次秦军的进攻确实十分突然,打了楚国一个措手不及,结果楚军还沒有反应过來,秦军就己经占领了上蔡。
秦军占领上蔡之后,立刻驱散城中的百姓,并放火烧城,将上蔡城焚之一炉,随后韩腾又挥兵东进,转战楚国东北部,连夺城阳、繁阳、寝城、平舆等地,一直打到了楚国的旧都郢陈(河南陈留县)城下。
郢陈现在虽然不是楚国的国都,但仍然是楚国东北的军事重镇,楚国在这里驻扎了十万大军驻守,守将名叫屈荡,是楚国的世族屈氏一族的子弟。
而这时楚国也探听清楚,原來攻打楚国的秦军只有二万人马,因此屈荡带领五万大军,出城迎战秦军,本想着以多打少,可以击败秦军,结果一战下來,楚军被秦军杀得大败,拆军过半,屈荡逃回陈郢,闭门不出,而韩腾必竟所带的兵力不多,又是孤军深入,因此也不敢在楚国久留,这才率军返回颖川郡驻守。
不过秦军所到之处,将百姓全部驱离,然后村庄城镇全部焚之一炉,结果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造成了楚国东北部的数城被毁、村庄多达三十余人,流离失所的百姓达三十余万人,同时也大肆宣扬,秦军要报复楚国出兵援魏,将出动五十万大军进攻楚国。
而失去住所的百姓为了生存,自然四外游荡,成为流民,并且抢劫其他村落,结果一些并沒有遭到秦军洗劫的地方却遭到了流民的劫掠,也造成了巨大的动荡不安,加上流言四起,等传到楚国的都城郢寿(安徽寿春)之后,就成了秦国将出动百万大军來进攻楚国。
郢寿的朝野顿时一片惊惶失措,楚王负刍急忙招集楚国的大臣、宗室、世族商议对策。
楚国的大臣顿时争吵成一团,以令尹景泰、左徒昭雄、太师屈阳为首,把矛头对准了大司马项燕,纷纷指责项燕不该出兵援魏,结果遭致秦军攻楚,而项燕也据理力争,极力为自己分辩,援魏之举乃是为唇亡齿寒之防,不得不为,而现在秦军不可能大举进攻魏国,只是以少量兵力搔扰楚国,而造成现在的局面,完全是因为楚军的边境守军松懈怠慢有关,因此项燕也主动请令,愿意领军出战,击退秦军。
其实项燕所说的道理,景、昭、屈三家的大臣并不是不知道,他们只是借这个机会來打击项氏,因为景、昭、屈三家都是楚国的老世族,只是随着楚国东迁,衰弱下來,而新兴的世族趁势崛起,大有取而代之之势,项氏就是新兴世族的代表,尽管景、昭、屈三家仍然占据着令尹、左徒、太师等重要职位,但掌握军权的大司马却一直被项氏牢牢掌握,现在楚国六成的军队都被项氏掌管,而项氏的私兵,更是楚国最强的军队,实力己经凌架在景、昭、屈三家之上。
新兴世族的实力提升,自然要求在朝中增加自己的发言权,而老世族又不甘心交出手中的权力,这种结构性的矛盾就导至了楚国的新老世族之间的斗争十分激烈,双方都不会放弃一切打击对方的机会,而像现在这样的局面,老世族自然不会放过。
幸好是楚王负刍还算是头脑清醒,新老世族之间争权夺利,对楚国王室來说,当然是好事,因为王室正好可以在各世族之间左右逢源,巧妙周旋,拉陇一方打击一方,不让一方独大,让世族们互相止衡,以保持王室的权势。
不过平时斗一斗沒有什么大问題,但现在是什么时候,秦军己经打过來了,还要互相争斗吗?而且楚王负刍也十分清楚,项燕的话有道理,救援魏国实际就是保全楚国,而且现在秦军不可能大举进攻楚国,不过楚囯也不能对此置之不理,应该立刻出兵,赶走秦军,而现在楚国的大部份军权都在项氏一族的掌握之中,项燕也是楚国最优秀的大将,因此只能让项燕领军。
于是楚王负刍立刻下令,命项燕统领十万大军,立刻赶奔郢陈,迎击秦军,另外又命项燕立刻下令,赶紧把项栋、项梁、项伯兄弟招回楚国來,万一再惹怒了秦国,说不定秦国会真的出动大军來进攻楚国,因为现在秦国的大军就驻守在南阳郡,这里既可以进攻魏国,同样也可以进攻楚国。
项氏兄弟接到了项燕的命令之后,当然不敢在魏国停留,一來是因为父亲下令,二來现在楚国正遭到秦国的攻击,因此项栋立刻向高原告辞,准备率军返回楚国。
这时离秦军完全撤出中牟,只过去了三天的时间,老实说,秦军突然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