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被凌空点中的几个护院,此时全跪在了凉慕生的面前。【92ks. 】
他早有料到,上官馥雪身边的人一定会找机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便挑了几个精干的护卫昼夜不离地守在房门外。想不到竟有那样的高手,轻易就将相府的护卫了结了!看来这件事,跟上官馥雪是脱不了关系的!但是上官捷一向恪守正道,自诩清高,很少会使这种卑鄙的手段。
一定是南宫烈焰!
那天他要杀上官馥雪的时候,也是南宫烈焰的手下带了人来救了她。看来上官馥雪在南宫烈焰的心里一定是非同一般。有了南宫烈焰这样让人摸不透虚实的人护着,要杀上官馥雪就更加困难了!
抛开凉氏一族的牵扯!要多为凉氏一族考虑!
小妹的交代,字字重如千斤,压在他心头。加上这种绝望尽处的丧子之痛,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看到眼前这几个没用的护院,他心里更加无法忍受,一把夺了身侧一个护卫的剑。几下手起刀落,便利落地砍掉了那几个护院的头。
人头乱滚一地,满地血污。
凉慕生横了一眼,这些没用的奴才!若不是因为这些人的没用,自己的儿子也不至于死得这么凄惨。
他的宝贝儿子身首异处,这些人自然也该身首异处,才能平息这心头的怒气!
在场的人,莫不胆寒,仍只敢屏息低头,不敢流露一点害怕的表情。
“将这几个人连同已死的护卫一起,给我儿陪葬!”
冰冷的声音断然落下,凉慕生便转身往凉世勋的房间去。
那些负责给凉世勋整理遗容的人,见了凉慕生进来,便战战兢兢地跪到了他的面前,“相爷,二公子已经整理妥当,只是……”那领头的男子一脸惶恐,半点不敢看凉慕生的脸,顿了顿,才敢道:“二公子一直不合眼,恐怕是有未了的恨事!”
未了的恨事?!
一定要杀了上官馥雪那小贱人!是了,一定要杀了她!
凉慕生深吸了口气,走到凉世勋的遗体前面,抖着手慢慢覆上他圆瞪的双眼,发誓道:“世勋,为父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你放心去吧。”
抬手时,那凉世勋的双眼已经合上。
院里挽幛已然挂好,一切井然有序。只是这样的井然有序,反倒像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凉慕生用力蜷了蜷手指,进了凉夫人的房间。方才昏过去的凉夫人已经醒来,见了他,不顾一切地从床上滚下来,摔伤了头,她也不在乎。只冲上来,一把抱住了凉慕生的腿,嚎哭道:“老爷,我们儿子的死一定是那小贱人干的啊!”
凉慕生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叹道:“为夫当然知道世勋的死跟那小贱人有莫大的关系!”
凉夫人魔怔了一般,露出欣喜的笑容,仰脸来看凉慕生,痴痴道:“那老爷现在就到将军府里杀了那小贱人?”
凉慕生有一瞬的迟疑,看来自己的夫人在这样的大悲之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凉夫人见他不说话,一下子癫狂起来,嘶声道:“你为什么不答应我?!那小贱人该死!我要把她千刀万剐!我要把她千刀万剐!”她手上胡乱抓扯起来,凉慕生慌忙抱住了她,不让她抓伤自己。
凉念青也明显感觉到父亲的犹豫,倔强地仰头直视着他,“父亲,你是因为忌惮将军府,所以打算放过那小贱人吗?!”
凉慕生面色一沉,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但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却又僵在了半途,咬牙道:“你二弟死得冤枉,我又何尝不痛心?!你们怎么就不想想,他受了那样的重伤,将来就是苟且活着,也是受人耻笑!如今他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
凉念青心里也明白凉慕生所说,但心里始终气愤难当,怎样也过不了那个坎,“父亲,世勋就算要解脱,也大可死得壮烈一点,给他也给凉家留点颜面,万万还轮不上他们那样的小人,用这样践踏尊严的方式来解决啊!”
凉慕生道:“为父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可我们凉氏一族牵扯甚广,世勋的死本就不光彩,若还要在这件事情上生出事端,不断报不了仇,还会牵连了你小姨母在宫中的地位。更何况,凶手显然是那小贱人身边颇有威势的人。若非上官捷,便是南宫烈焰!那南宫烈焰表面上是没有实权的人,却有那样高深莫测的暗卫在身边,显然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我们在明,人家在暗。若要动起手来,胜算难料。到那时,恐怕不光要赔上我们的性命,还要赔上凉氏一族的千秋功业!”
凉慕生一时情急,语声未免严厉了些,听得凉念青和凉夫人都是蓦地止住了眼泪,像是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不禁惶恐地面面相觑。一瞬过后,母女俩重又哭起来,只是不再提报仇的事。
将军府中,凉慕华匆匆接了报丧的焦头信,换了缌麻服出来,上官捷已在前院等着。(焦头信:报丧所用的信件,信上烧去一角,中间写着死者的相关信息等。)
上官捷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一种说不清的怪异,明明表现着极大的惋惜,却又分明隐隐透着淡漠。她心头微有些揪扯,脸上憔悴一片,却依旧是挂着得体的表情,上前来行了一礼,轻声道:“老爷。”
上官捷道:“你母家遭此横事,千万要节哀。”
这种套话,未免过分疏离了些,凉慕华心头酸楚,却半点不敢表现出来,只道:“可惜世勋英年早逝,尚未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