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白了邓何然一眼,缓缓起身,但一只手始终搭在乐珊肩膀上,那样子俨然一副把她随时随地都护在身边的感觉。
“听说她醒了,我过来看看情况。”邓何然顶着池墨那略幽怨的眼神,缓缓走近,然后问了乐珊几个问题。
见乐珊没有事,邓何然便嘱咐她多休息后,这才离开,结果邓何然刚走没多久,又有其他人过来,而且是一波又一波,接连不断,那情形让池墨觉得他们是约好了的。
于是,每当池墨要和乐珊说点体己的话,就会被人打断。
安以淮是最后一个来的,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一来就先狠狠瞪了池墨一眼,一脸不待见他的样子,之后就拉着乐珊的手问东问西。
池墨盯着安以淮和乐珊相握的手,心里跟猫抓似的,几次想把乐珊的手给抽回来,但碍于乐珊对安以淮的态度,他才勉强忍了下来。
“珊珊,你要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跟你妈交待?那么危险的事情,你交给他去做,他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甭活这么大了。”安以淮边说边看池墨,一脸冷淡的样子,但在看到池墨那挠心挠肺的憋屈样,安以淮心里暗爽。
乐珊受伤惹得安以淮担心,所以安以淮说什么,她都不反对,只是闷声听着,突然听安以淮把话题扯到池墨身上,她侧过头冲池墨眨眨眼,示意他不要介意。
池墨见乐珊冲自己眨眼示意,那模样十分俏皮,他一下子看呆了,对于安以淮的话,压根就没往心里上去。
安以淮看到池墨傻愣愣看着乐珊,心里一下不爽起来,他冷哼了一声,顺带着白了池墨一眼,“说到底,还是这个臭小子没能耐,让我女儿受伤了。”
“要我说,你就不该嫁给他,他连登记的事情都能趁你昏睡着偷偷办了,谁知道以后会做什么事情出来!”安以淮越说越生气,他心里清楚乐珊对池墨的袒护,所以不能狠狠揍池墨一顿,让他心里那口气出不来,憋得慌。
“爸。”乐珊拉着安以淮的手,认错道:“是我扑过去的,您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听话,让自己受了伤。”
池墨要开口,被乐珊看了一眼,她微微摇头,他只好闭嘴不说话。
“爸,这结婚证都办好了,我的那一本,我已经撕了,补办什么的也挺麻烦,再说,您是想让我二婚吗?”乐珊想挽住安以淮的胳膊,结果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她眉头直皱。
安以淮和池墨同时站起来去扶乐珊,但池墨动作要比安以淮快一步,他很自然的环住她的腰身,在她脸侧轻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是要心疼死我吗?很痛吗?要不我让二哥给你打一针止痛针。”
“没事。”乐珊咧着嘴,脸色惨白,额头沁出汗珠,她反握住池墨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这一幕落在安以淮眼中,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当年他和阿善的过往,他也终于明白自己不喜欢池墨的原因,是因为他就像是当年的他,对爱的那份执着,简直是一模一样。
虽然女儿可以嫁到这样对爱执着的男人,安以淮也无话好说,但一想到池墨把女儿从自己身边抢走,安以淮心里难受的厉害。
“臭小子,你会不会照顾人,别以为有珊珊帮你,我就不会揍你!”心里的气不顺,安以淮嘴上对池墨越发不客气,他就是看池墨不顺眼,那些都明白的道理,也阻止不了他讨厌池墨。
“爸。”乐珊可怜巴巴的看安以淮,是她要去抱他的胳膊撒娇,跟池墨没关系。
女儿的声音软软的,叫的又是安以淮多年以来最想听到的称呼,一时间,他的心再也硬不起来。
“知道啦,你心里就向着这个臭小子,我不怪他就是了。”安以淮的语气酸酸的,边说边嘟着嘴,略有些孩子气。
看到安以淮这副样子,乐珊心软,她一手覆在安以淮的手背上,商量着:“爸,举行婚礼之前,我一直陪着您住,好不好?”
池墨想反对,安以淮却眼中一亮,立马接口道:“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我们还没定,我多陪你住一段时间,好不好?”乐珊撒娇,同时递给池墨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能住多久?”安以淮不满的撇撇嘴,不要以为他上了年纪就糊涂,拿了结婚证之后,超过三个月不举行婚礼,对新人不好,所以说白了三个月后,乐珊还是要跟池墨住到一起,他不爽,非常不爽,凭什么他宝贝女儿要跟池墨住到一起?
“三个月。”池墨闷声闷
气,因为乐珊不断跟自己使眼色,他才开口。
安以淮眼珠一转,三个月就三个月,总比连三个月都没有的强,“行,那我回去挑个日子,珊珊出院后就跟我回家住。”
因为池墨松口,所以安以淮很快就走了,一是要去找人看好日子,二是他还得回去让人收拾下,布置布置女儿的房间。
好不容易等到安以淮走了,池墨想终于有时间跟乐珊说心里头的话,结果病房门被猛然推开,徐静萍站在门口,阴恻恻的看着池墨笑,笑得池墨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我听说你们结婚了。”徐静萍冷哼一声,走过来挤开了池墨,一屁
股坐在他的椅子上,两眼在池墨和乐珊身上打量着,阴阳怪气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儿子娶媳妇了都要瞒着我?媳妇进门都不叫我妈?”
池墨和乐珊相视一眼,两人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