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来了!其此番为何而来没有人比陶谦更清楚。
本来若是秦旭成功的被袁术派去的南匈奴骑兵伏击成功,陶谦倒是不介意同这故友之子在下邳城外叙叙旧。就算是明知这袁家老二其实也并不怎么地道,打着连徐伐吕的名头在自家长子陶商面前招摇撞骗,其实也是一门心思的想从徐州得些好处。但至少短时间内,袁术的根本还是在扬州,轻易不会对徐州兴起染指之意。毕竟徐州的数万丹阳精兵也不是吃素的,仅凭着袁术那几千残军,真要较真起来,根本不够看。
徐、扬两州之间,最不济的结果,无非是陶谦给些粮草与袁术,互为同盟引为奥援罢了,这也本就是陶谦主政徐州的外交策略。对于能够牵制住对徐州有觊觎之意的周边几家势力,特别同对曹操、吕布不怎么对付的势力,陶谦一向大方的很。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秦旭非但没有被那袁术派去之人伏击斩杀,反倒是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下邳城外;正如陶谦这次用来当做杀手锏的“明间”之计一般,甚至眼看着已经开始凑效,也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黄毛丫头,轻轻几句话给破了个干干净净。一时间被打混了思绪,乱了手脚的陶谦,不得不在两万余青州军的注视下,对“来访”的袁术军,做出些明面上的动作来了。
“来人,传我军令,此番袁术贼子,藐视大汉律法,无端寇略徐州,着实可恨!着命部将曹豹引本部精兵为先锋,集结南门,会同中军,且同某去会一会那袁公路!”陶谦就算是心里对秦旭等人轻易脱了自己的算计而愤恨。为偷鸡不成蚀把米,无端给了秦旭好大的口实而恼怒,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在秦旭和吕玲绮以及一众青徐两州兵士众目睽睽之下,将紧紧握在手中没有被秦旭拿去,上面实打实的盖着徐州牧一应印信,所谓表奏朝廷请封秦旭为徐州牧的公文副本。佯作不甚在意借着背手发令之机,将之匿于身后。
“这袁术贼子着实有几分本事啊!前日秦某还有消息说其在徐扬州境。却不料区区一日夜的功夫,竟然能凭着数千残兵,攻至下邳城外,看来的确不能小视天下英雄啊!”秦旭眼见着陶谦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灰白无光却又隐隐潮红的病态面庞,以及刚刚倒背手趁机将那公文副本藏于身后的无奈举动,竟是对陶谦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意,从未如此正色的说道:“牵招!你持我手令,请曹性将军并子义、宣高来见秦某;典韦、麹义!持我将印前去联络青州兵营驻兵。点齐一万兵马于南门候命,为恭祖公压阵。即刻吩咐全军,并且贴出安民告示,就言此番秦某人能得恭祖公如此厚爱,慨然欲将徐州牧之位相赠,秦某念自己年幼几推不受。眼下又逢贼军寇城。威胁无辜生民性命,秦某决意全力助恭祖公之后再行商议。”
“我呸……佩服啊,秦将军不愧是少年英雄,这一番布置简直可称的上毫无纰漏……”陶谦听了秦旭一番话,几乎是强忍着想吐秦旭一脸口水的yù_wàng,已然干瘦下来的身躯,仿佛每一条褶子都被气的发抖。强行改口脱口而出的话,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如此也好,就烦劳秦将军率军给陶某徐州之军压阵!也让秦将军看看我徐州丹阳精兵的战力!”
陶谦委屈啊!自己已经六十岁了!自打十七岁被郡中举为孝廉入朝以来,党人、阉竖、黄巾、乱臣各色人物,也经历了不少,朝堂宦海沉浮了几十年,老陶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要说这一辈子,见过不要脸的人海了去了,还真就没见过秦旭这么不要脸的!
刚刚还是一副被自己欲让徐州牧的阳谋震慑,几番退却而无计可施的“可怜”样,怎么就转眼间就在他口中说出什么几推不受稍后再议?仿佛被咱老陶逼得没有办法只好待袁术退却之后便生受了的样子,而且自打老吕家的死丫头开口说破了关节之后,便是连之前口称的“陶徐州”也变成了“恭祖公”,竟然还打算将此事在下邳城中张榜相告,难不成真像来个错打错招么?
难怪近些年这大汉总是天灾人祸不断,乱象频显,合着净出妖孽了。贼心不死的曹操念着曹操,寡恩少义的吕布想着徐州,自大狂妄的袁术就在城外,眼下秦旭倒好,竟然直接想把咱老陶算计他的敷衍之语坐实了!
刚刚自己的话已然说出口去了,没意外的话,不消月余便会传遍天下,好在所谓文书副本其实是前夜才刚刚写就的这次阳谋的道具,只要能够成功令袁术闭上不该开的嘴,大不了将来多给他些好处,将这番谋划青州,算计秦旭之事遮掩过去,再将手中这令自己转喜为忧的“物证”销毁,便能以长安事乱,道路阻隔为由拖延些时日,只待缓过气来,便可施展手腕,接连周边势力以图后计。
下邳城乃天下有数的坚城,南北门更是横贯近十余里,陶谦拖着垂垂老矣的危病之躯,唯恐袁术大嘴巴将事散播的尽人皆知,令已然开始集结的青州兵两万余人突然来个兵不血刃,逃也似的率着全副旌节仪仗前去调兵整军,刚刚还热闹非凡的下邳北门顿时冷清了不少。
“玲儿,谢谢你!”看着陶谦扬尘而去的背影,秦旭轻轻捏了捏吕玲绮的小手,颇有些后怕的说道:“若非不是你及时站出来,恐怕这次你家夫君我在这陶谦老儿的阳谋算计之下,此番算是在劫难逃了。”
“嘻,这回你和爹爹都要成一州牧守了!你以后不要对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