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现在咱们怎么办?”此刻长安城陷落在即。只靠着城中被调集起来的十数万西凉军巷战纠缠,才使得已然失陷的西门外敌兵由于城门狭窄,无法集成有效的阵势,而不至于太快攻破进来,可这样的态势也支持不了多久。士气低落的恐惧是可以被传染的,十万只丧胆的羊群,在面对同样数目的狮子之时,单凭着威势却足以击溃斗志。这下一无主意的郭汜也顾不得才刚刚同李傕正式翻脸,急匆匆来到李傕身旁,嘶声问道。
“敌军势大。已不可挡!阿多,还是那句话。你我之间不过兄弟之争,眼下大敌当前,倘若我们还争下去的话,你我必然会被来敌击溃,为兄希望你能摒弃前见,同为兄一同破敌,如何?”李傕在城门之上紧盯着西城方向节节败退。甚至已有小部分被击溃请降的自家兵士,冷眼看了东门外的疑兵一眼,握着郭汜的手,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说道。
“什……什么?破敌?”郭汜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前有狼后有虎的,又同是十万余大军,再加上军心已溃,别说硬抗了,便是能顺利逃走另寻找生路已是不易了。可李傕现在竟然还想着在这种完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击破来敌?看李傕这幅成竹在胸的模样,郭汜就直犯膈应,说来西门之失,说到底同李傕执意要调集全部兵力固守东门难脱干系,都已经失算过一回了,现在竟然还在痴心妄想?不过好歹是自己刚刚才再次“表明了心意”,若是太快反水,便是郭汜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大兄有何妙策?可否说与小弟听听?呃,小弟的意思是,也好调集兵马襄助大兄的妙计。”
“难为贤弟能有如此心胸!”李傕对郭汜这口里不一的模样似乎未见,着看着已然乱起了来的长安古城东西两侧的一片火光和震耳厮杀声,冷笑说道:“冀州袁绍、兖州曹操、青州吕布、徐州秦旭、凉州马腾、韩遂,好大的阵势,所为不过就是为了未央宫里的那位,也就是说,那位才是我们的护身符!只要有他在,别说他们纵使再来上几路诸侯,我等也会安如泰山!来人,去传命李蒙,请咱们的大汉天子到军中检阅!看看这曹袁等人,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攻击天子之军!贤弟,你我也做好准备,咱们东出潼关,去宛城张济处再图其他!”
“可……大兄,东门外亦有对方大军在,且东出之门户潼关早被其所得,我等便是欲去宛城,怕是对潼关难以轻易攻取得下啊!”郭汜听了李傕之言之后担忧之色顿显,略带迟疑的说道:“再者来敌既然只针对东西二门使计,怕是也早已算准了我等的动作,我等何不北上借道匈奴回凉州,疑惑是南下三辅之地,入汉中,就如大兄所言,只要有天子在手,还怕他们不成?却又为何偏偏要去那中原腹地的宛城呢?”
“贤弟说的本是不错!”李傕一边吩咐麾下整军,一边冷笑说道:“古之战法,围城必会阙一,你能想到,难道那些贼子会想不到?而且战事至此,也未见其南北二门处有战事发生,本就不是常理所在,其处必然有埋伏!而且,贼子倾大军到来主攻西门,东门外留下的兵力本就不多,便是连潼关之上必然也多是我军降兵,便是那秦旭果然有通天彻地之能,难不成这些新降之人,还会甘心攻击旧主不成?估计那些贼子之意也是为了逼迫我等或南或北突围,彼处定然有大军伏待我等入彀呢。定是想不到我军会悍然东击,如此,以有算无之下,我等必然能够得脱,只是可惜了这长安的繁华所在了。”
“但愿如大兄所言吧!”郭汜像是被李傕说动了心思,张了张嘴意欲再说些什么,却最终却是一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