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好对付是哪种人?
有人说是没脑子的人,但辛夷认为,死脑筋的人,你想教训他,必须让他疼打到他服。而且,极端没脑子的人,永远是越挫越勇的。
就像一只苍蝇,一直在你耳边嗡嗡嗡,不拍死消停不下来。
打苍蝇也是件麻烦事儿,目标小,空受许多累,真打死了也不过只弄死了只苍蝇而已。
辛夷喜欢聪明人,特别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自认世人皆醉独我醒的聪明人。
比如林然,蠢人想不明白的东西会直接抛到脑后,可他要是弄不明白的问题,绝对会日思夜想。
一道类似于脑筋急转弯的数学题,搞的传说中的天才如此纠结,辛夷想说,干得漂亮!
“怎么,林家小少爷,您想出来一文钱到哪儿了么,不是要听我学小狗叫么?”
此时此刻,林然怎么好意思承认,他一点线索也没有。
答不出来就要学狗叫,顺风顺水的林然哪儿遇到过这种尴尬的时刻,被人拿话堵住,下不来台。
黄毛丫头,臭丫头,他对辛夷的怨念极深,只能抿着嘴唇,硬挺的站着。
一直在旁边看着几人互动的辛桂香,敏感的看出来,好像林然落了下风。
原本丢脸的顾虑烟消云散,她又嫌弃起三姐来,明明此刻给林然一个台阶下,就能与村长家打好关系。她为什么要非要赶鸭子上架逞这个强,真得罪了林然,他们担得起么。
还有两个兄长,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她们一家怎么没有一个聪明人。
她偷瞧了林然一眼,同样的年纪,林然头发乌黑眼眸明亮,真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
如果能和林然打好关系,以后在村里,云妞她们一定会羡慕她的。
“林小哥哥,三姐只是开玩笑,你不要往心里去。”
她自作主张的打圆场,说完后心虚的低下头,一是怕被人看见下巴上的伤疤,再则就是担心辛夷怪罪了。
没料到,辛夷还没开口,林然先恼羞成怒的说:“不用你假好心,两个丑丫头,辛三丫你等着,我今天心情不好懒得去想这个问题。等到明天,我就把答案告诉你那傻大哥,你就等着学狗叫吧。”
说完之后,林然扬长离去。
辛夷更愿意将这一行为解释为恼羞成怒,狼狈逃脱。
被林然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辛桂香红了眼圈,满腹委屈的说:“我只是不想两家闹什么矛盾,他为什么要这样子。”
长安心疼的拍拍桂香脑袋,愤愤不平的安慰:“别哭了,有钱人家的少爷都这个样子,蛮横无理哪儿会听人劝。”
“嘿嘿,要不是看在他爷爷的面子上,今儿个我拳头早就揍在他身上了。我呸,什么天才,爱得瑟的臭小子。我们辛夷一出马,不就立马难倒他了么。”
这话引起了长安共鸣,他也忘记桂香还在哭,眉开眼笑的附和道:“是啊,平时那林然多狂啊,蚂蚱那么大,骄傲的跟大尾巴狼似的,我看啊什么神童,都是吹的,还不如我们家没上过学的辛夷。”
自己出头被人使脸色,三姐明明得罪了林然,却被两个兄长夸奖,辛桂香渐渐不平衡起来。
他们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宁愿受委屈,也要跟林然低头说软话。
三姐不过有点儿小聪明,这聪明还是最近才有的,可就这点儿小聪明,他们还要沾沾自喜。
一路上,长平绘声绘色的模仿着林然吃瘪的样子,将刚入学堂时丢人的怨气的全都发泄了出来,辛夷含笑等着,既不反驳也不附和。
她在思考一件事儿,林然毕竟是公认的神童,如果他明天真的将答案想出来,怎么办。
反正,她是不会学小狗叫的,谁爱学谁学去吧。
回答家中后,长平和长安争先恐后的在爹娘姊妹面前,将学堂中老师讲的话,鹦鹉学舌般重复了一遍。
自然,他们将林然这一段儿瞒了下来。
他们倒想好好吹吹辛夷难倒林然一事,但王氏和辛有财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他们要是知道孩子第一天念书就得罪了村长家孙子,一定会逼着他们道歉的。
那道简单的术学题,同样拓在了辛桂香脑海中,她自诩聪明,在辛夷开口时便默默将题记下。
私心里,她是想着如果能解出神童都为难的题,或许能让人高看一眼。
可对于一点术学基础的辛桂香,她只能靠指头来计数。手指一共才二十根,她怎么数都数不出来凭空消失的一文钱到哪儿去了。
在纠结了很久之后,辛桂香找到了辛夷,问她那一文钱到底去哪儿了。
辛桂香竟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辛夷惊讶之余,又觉得无聊。
只是一个脑筋急转弯而已,说到底也没什么意思,她摊摊手眨巴了下眼睛说:“这是我听人讲的,觉得好玩儿便记下了,那人没有说答案,我也不知道。”
辛桂香脱口一句:“你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就出题给林然,这不是耍赖么?”
当对上辛夷似笑非笑的表情时,辛桂香才发现她说错话了,只好讪讪解释:“三姐,我不是帮林然说话,我只是怕他知道你是在耍他,所以……”
“只是我不知道答案,又不是这道题没答案,四妹放宽心吧。林然那么聪明,也许明天就想出答案来了。”
辛夷满不在乎的说着,好像对输赢完全不在乎,又好像笃定了自己能赢。
她的妹妹真的只有七岁么,辛夷疑惑起来,即使早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