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宋知瑾回答,他将手肘支在栏杆上,“这么晚还不睡觉,当心明天上班迟到。”
“你不用担心,我每晚都会调两个闹钟。”姜雨娴语气骄傲地说,她将手伸到栏杆外面,张开手掌让晚风吹过。
她那孩子气的举止让宋知瑾笑了一下,他随即问她:“那你还有把钥匙锁在家里吗?”
姜雨娴笑着摇头。无论怎么赶时间,她出门之前一定会确认自己有没有带钥匙。
“士别三日,果真应刮目相待。”宋知瑾毫不吝啬地赞美。
晚风将头发吹乱,发尾掠过脸蛋,姜雨娴伸手将它们绕回耳后,很高兴地说:“那当然。”
她的声音被吹散,那尾音又轻又绵,听得人心痒。宋知瑾突然很想听到她说话,于是随意地问她:“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风景。”姜雨娴说。
宋知瑾也将视线放远,他指了指南面,问她:“你有留意过那边吗?”
姜雨娴摇了摇头,接着追问:“那边怎么了?”
“你仔细看看不就知道了。”宋知瑾故意卖关子。
顺着宋知瑾所指的方向,姜雨娴很专注地看了半晌,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在那片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她发现了博业集团的办公大楼,那座建筑总共有五十二层,小时候她经常懒着姜延到顶层玩耍,那里有很多难以忘怀的记忆。
她沉默了这么久,宋知瑾知道她肯定看到了博业大厦。他抬头仰望夜空,问她:“想家了吗?”
过了小片刻,姜雨娴才说:“有点。”
当初宋知瑾问张静秋拿这套公寓,就是看中这里几乎能俯瞰整座棠海市。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宋启松和张静秋就离婚了。家里所有人都有将那些不算光彩的事情隐瞒,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他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启松的fēng_liú史早就在棠海市广为流传,张家这样的名门望族根本容不下他这样的女婿。两人离婚以后,张静秋就没有再跟他联系过,就连他的葬礼,她也狠心不出席。只是,宋知瑾没能像自己母亲一样狠心,他再怎么恨宋启松,宋启松也始终是自己的父亲。每当想起父亲的时候,他都会往城西的方向眺望。
姜雨娴收回视线,她转头看向隔壁阳台,扬声说:“谢谢你。”
她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的夜,宋知瑾的心情变得很好,他说:“想家就回家吧,别折腾自己了。”
“我不要。”姜雨娴单手支着下巴,笑着道破他的心思,“你只是不想我折腾你而已。”
宋知瑾也笑了起来,看着她被风乱起的长发,他的心中微微一动。
姜雨娴站得有点累了,她说:“我准备休息了,你也别太晚了。”
她正要离开,宋知瑾却叫了声她的名字,没头没脑地问:“你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