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一穿好萧落雨就从床上跳下,地板上的灰都被脚步踏起,在空气中沉沉浮浮。萧落雨没去看膝盖磕破的常喜,直接穿着xiè_yī就往外走。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精神倒是很充沛,背着手迈着方步,当真有几分王爷的风采。
“素月……快去给王爷披上衣服,他这么出去会冷。”常喜在小海子的扶持下爬起身子,摔在身上沾了一层灰,常喜龇牙咧嘴揉了揉膝盖,吩咐完素月就拿着斗篷追了出去。
小海子扶着常喜一起跟了出去,九王爷在院子里走两步就折返身子往后院走,后院环境较为清幽,几株古树参天,颇有几分韵味。皇家园林每个角落都是匠心独运,可以年久失修,但绝不会有风景上的败笔。
九王爷行走的方向就是清馨苑的后院,他的脚程很快,身后一干宫女太监呼呼啦啦的跟着,给他披外套他也不反对,只是并不用手固定,走着走着外套就掉了,宫女还要低头再去捡。
就在素兰再一次低头捡外套的时候,传来扑通一声。
“王爷!!”小海子也不顾受伤的常喜了,扔下常喜就撒丫子往后院跑,后院有个湖,叫碧波潭,以前这里还繁华的时候,先帝常常陪妃子在这里赏荷花看鲤鱼。
常喜一瘸一拐跟着跑过去,绕过房角的时候恰好看见小海子跳进水里后崩出的水花。常喜站在湖边急的话都说不出来,脑袋嗡嗡直响。
“常公公,常公公怎么办啊!”素兰抱着那件斗篷急的直哭,手抖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没人告诉过我有人落水该怎么办,我又不会游泳,找爹娘么,可是我爹娘在哪里,谁是我的爹娘,我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啊,我哪里知道怎么办。
不……不,我还是清馨苑的掌事太监,我要冷静,要冷静。常喜飞快看了看周围的地形,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一棵邻水生长的古树。
“把衣服给我!”常喜一把从吓傻了的素兰手里抢过衣服系在树干上,把衣服另一边缠在腰上,朝素兰伸出手。
“抓住我的手,然后你拽住小海子的手。”清脆的童音此刻成了素兰的定心丸,不知道这个方法管不管用,也只能姑且一试。
素兰抓住常喜的手,另一手伸向湖中,稍微熟悉一些水性的小海子抱着不断扑腾的九王爷艰难往这个方向游,只是两个人手臂的长度还差那么一块,根本就摸不到。
素兰试着往前走一步,穿着绣鞋的脚浸入了水中,常喜的小胳膊已经绷成了一直线,肉呼呼小手使劲拽着素兰的手,隐隐爆出了青筋。
终于两个人的手指渐渐搭上,小海子用力握住了素兰的手,带着九王爷慢慢走到了岸上。
九王爷原本就只穿着一件xiè_yī,已经被湖水完全的打透,长长的头发滴着水,脸色冻得发白,黑白对比尤其鲜明。
萧落雨被平放在地上,时不时咳出几口水,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主子,主子你怎么样?”常喜把斗篷从树上解下来给九王爷盖在身上,抽抽鼻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主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鱼……我要抓鱼……”萧落雨虚弱的张了张嘴,最终吐出了这几个字。
第七章 如临大敌
第七章 如临大敌
不论是小海子还是常喜,听见这句不靠谱的话都一脸黑线,抓个屁鱼啊,您老都快喂鱼了知道么!
小海子抬着九王爷一条胳膊把人半搭在肩上,常喜给九王爷当拐杖,一行人湿淋淋回了寝宫。
这九王爷就是作死么,刚刚醒过来就跳湖,这是多不想活啊。常喜深深预见了自己日后的痛苦日子,这要是三天两头的发作,万一一眼照顾不到岂不是全宫人都要挂,皇上那个样子并不是像不在乎九王爷的生死,就算九王爷是罪臣,那也是王爷的亲弟弟,都说血浓于水,皇上杀人不眨眼的脾气杀他们这几个小太监给王爷陪葬不就跟砍瓜切菜一样么。
看见这一行人的狼狈,素月赶紧拿了几件干衣服给几个人换上,因为有小海子和常喜伺候,素兰素月就退出了屋子。虽说下人看主子身体并没有什么要紧,如果王爷高兴临幸了她们她们也不敢说个不字,但是既然有太监在她们也就回避,毕竟做这些事,还是太监比较方便。不男不女,又没有那方面能力,无论对男还是对女都不会起色心,这也是太监之所以存在的原因吧。
也许大多数时候是这样的,太监们并不会对哪个主子起色心。但是还是小孩子的常喜,就对他的主子起了色心。
萧落雨湿衣服尽数脱下,白皙纤瘦的身体似乎把整间屋子都照亮,身上肤色没有一处不均匀,乌黑的头发还滴着水贴在被上,眼睫毛上也沾着水珠,一边配合着小海子给他脱衣服一边打着喷嚏。
两人伺候着萧落雨洗了澡,萧落雨也不吵闹,只是专心盯着水下,眼睛透着别样的光彩,像是一只守候猎物的猫。只是常喜没敢说,主子,这是浴桶,这里头没有鱼哎!
“我的主子哎,本来就发热,这再着凉了可怎么办,您不知道咱们找御医多难哟。”小海子对这一派美景视若无睹,只把萧落雨直接塞进被子里,拿毛巾给萧落雨擦着头发。常喜却看的双眼发直,呼吸都开始不顺畅,只能拼命咽着口水。
“常公公,哎哟您看什么呢,快来帮我擦擦,这头发湿着要伤风的!”小海子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