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舰做加速准备的这段时间内,天军布置给他一个任务,去接受一下媒体采访或者直接去做个节目。好好的给总是吵着要进军亚述行星的民众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上合对那个六千光年外的星球漠不关心。
老实说,吉建章讨厌这个任务。感觉自己在摄像机面前总跟傻瓜一样。他的政委曾经为这个取笑他,说他不是觉的自己像傻瓜,而是怕他自己白白净净,面如冠玉的模样毁了天军都是铮铮硬汉的形象。
“怎么说来着……伪娘?”他的政委李铁生如是说。
把嘴里的口香糖包进锡纸,塞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他有些烦闷的向电梯飞去。在他身后的巨型落地窗外,两架单座战斗艇正拉着长长的尾迹,像流星一样一晃而过。
他烦恼,而外面的两架单座战斗艇上,两名驾驶员也在扯闲篇。由于战列舰正在旁边飘着,他们这些单座战斗艇的巡逻基本上就是例行公事。就是按照设定好的路线让战斗艇自己飞。两个家伙有些无所事事的闲聊着。
“洞两,你说这次大会能开出个所以然吗?”
“洞幺,我看悬,物理学大会这都多少年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消息了啊。差不多三位数了,啊不对,没那么长,不过三五十年是有了。全是一大堆的猜想。要不就是对那个虫洞的各种解释,结果哪个也解释不通。”
“是啊,这么长时间了,还是那老几样。你看二十一世纪的时候,那科学发展的。现在吗,四百来年,咱们还是在完善那个时候提出的设想。依然在太阳系里打转转。什么曲率引擎啊,超空间跳跃啊,熵能的逆转啊,统统没有影子。我说咱们不是撞在物理学之壁上了吧。”
“我们撞在物理之壁上了。”同样的话在那位申老的嘴里说着。在大会上,他在听一位科学家讲解自己的猜想时做了一个非常不雅的举动——打瞌睡。在休会的时候,同样参加会议的科技部长带着老爷子去外面活动活动筋骨。在活动的时候,老爷子这样对科技部长说着。
“不会吧。”科技部长笑着说,“老爷子您是不是悲观了点。我看大家的发言和议题都挺好的啊。”
“唉,全是猜想,没有结论!”老头摆了摆手,“百十年了,各种猜想,各种佯谬车载斗量。结果呢?一个实际问题都没有解决。就拿那个虫洞的一个最主要特征来说吧,通过虫洞的同时,物体的速度被剥夺。但是从虫洞的另一端回来的时候,速度会被一点不少的还回来。一开始提出的势能说还算够贴近。认为仙女座星系那边处于一个高势能区,虫洞我们这边处于低势能区,然后就想抽水蓄能电站一样,从那边返回的时候,速度会被还回来。但是呢,这个说法被前些年的一个实验完全给推翻了。因为按照这个说法,亚述那边发射的飞船,穿过虫洞后就会有很高的速度,因为势能吗。可是呢,前些年在那边用弹射器发射了一颗铁球,在穿过虫洞后,就停在了那里,现在还在那里停着,等着哪个倒霉蛋一头撞上去。”
“那么,如果哪个虫洞本身是高势能区呢?”
“怎么可能呢,如果虫洞本身是高势能区,那么从那里面出来就会带有很高的速度才对啊,不会是静止啊。唉,说到底啊,输入条件太少。这些年,我们观测来观测去,仅仅得到一个穿越虫洞会损失时间的现象,但是这个损失的时间还和质量方程对不上号,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科技部长在旁边慢慢的走着,会场在卫星底部的居住区,通过惯性离心力模拟的重力让人们感觉还是在地球上。他默默的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老头说的话。
“这些年的失败啊,大约给了我一个启示:我们的观测方法有问题。进入量子物理以来,通常的观测方法全部完蛋了。所有的结论都是在提出假说,然后设定佯谬进行分析的基础上的。可是这个方法到底对不对啊?我们总用奥卡姆剃刀来安慰自己,无法感知的就是不存在的,就是对我们没用的。要我说,剃来剃去,剃成了盲人摸象。抓住鼻子的说是长的,摸到腿的说是柱子,撞上身体的说是墙。可是大象就是大象,只有一个肚子大象还怎么活呢。”
“这个观测方法问题,总有一天会解决的。申老您就不要太悲观了。”科技部长看老头有些激动。
“谈何容易啊,前些年咱们做的那个大胆实验如何?还不是可耻的失败了,还搭上一位志愿者。现在想起来我就后悔,我对不起那个小伙子啊,对不起人家啊……”
吉建章在港口区漂浮着,这半天的直播节目让他头昏脑胀,因为他不得不一遍遍的解释相同的问题。
为什么不去亚述那边投资,为什么不移民,为什么不……
一连串的为什么,吉建章除了用那个虫洞还不明白这样的话来回答外,还要从经济,政治等各方面原因作解释,这根本不应该他来说。
其实说到底,往亚述星那边跑的,还是少数,或者说,在亚述星上,在中国这个体量的国家看来,还仅仅是“小生意”或者说“少数人的生意”。“夸父”加速器人人能用,但这不等于中国没有账本。在这些年的统计数据中,中央越发看不上这些东西。
从统计上看,目前从亚述星弄过来的规模最大的,也是最普遍的生意有两种。第一是白银和其它重金属矿藏。这个没的说,亚述星上的白银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