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艾妲·于尔辛·杜尔罗赫姆在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这样说道:
“虽然当时我对我们的行动感到了一丝不安,但是我还是没有阻止。甚至对马克伯恩他们的做法和语言都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也许,这件事就是以后一系列的悲剧的一个前置因素。”
“后悔?这个问题我也许无法回答你。诚然,我们以后发生了许多让人痛心的事情,很多人因此不幸遇难。如果我再次回到那一天的话,我可能还会选择做同样的事情。”
“理由很无奈,也很让人难受。也许现在看起来,那些理由是如此的可笑,但是在那个年月,我们真的别无选择。因为,我们需要胜利,或者说我们需要找些事情做来当作对自己的一个交待。”
“塞拉龙特联军成立的那天起,我们就处于被动之中。我们取得的任何一点成绩的背后,都是章迈的努力和李赤骑先生他们的无私的支援下得到的。我们很感谢他们,但是,他们的每一个战果都深深的刺激着我们。这是我们亚述人的民族之战,但是却要靠来自我们敌对种族的志愿者的的帮助才能取得那么一点点的胜利。这种感觉就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们的内心。所以,我们需要胜利,我们需要一场由我们自己的战斗所得来的胜利。不管这个胜利是从谁身上得来的。因为,当年的我们,就是这样的一群可怜虫。”
在水蓝城市内,那名线人一共标定出七个人的名字,艾妲他们又从人们的嘴里打听出了这些人的住址之类的信息。在经过几天的观察之后,他们大概掌握了这些人的行动规律。在将手里掌握的信息做了一下对比之后,艾妲终于下定了决心。
最后说服她的,是马克伯恩的一句话。
“这是战争,该死的战争!我们没有时间犹豫或者怜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拜地球教本身分为两个部分,它的外围人员很宽泛,任何人都可能成为他的教众。当然,一般的教众平常也没什么事情,福利什么的,也许就是家里的电灯坏了之后,可以向教会求助,然后教会的电工会给你上门维修。其他的,可能就是有不少的地球的电影或者纪录片可以看,还有一些由地球教徒翻译并编辑的书籍可以借阅。他们能做到的最大的一项好处就是,他们有办法把一些人从地球人的手里捞出来。虽然有失败的可能,但是在这个混账的年代,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然后另外一部分是核心教徒。这批人内部分成两种,一种是宣扬思想,然后同地球人合作,安抚普通民众等。另外一部分则是钻研地球人的书籍和科学技术,并且研究一些地球人的普通用品的制作方法等等。
既然是拜地球教,那么无论如何是无法跟地球人脱开关系的。这些核心人员最大的难题就是跟地球人打交道。最初的拜地球教徒在同地球人打交道的时候甚至会直接成为对方的猎物。
现在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北约殖民政fu在同这些人有了官方的接触之后就觉得这个组织是可以被利用的。所以,他们开始有意的向这些教徒——尤其是宣扬思想的,告诉普通的亚述人不要抵抗,地球人是不可抗拒的信条的提供一些便利。甚至摆出一副与教徒为善的样子。
人的各种挣扎不就是为了活着吗,有了一丝希望之后,布莱克费尔德的普通民众慢慢的被磨去了所有的抵抗精神,然后变得像绵羊一样温顺就好理解了。
但是,这是一种畸形的安宁。屈辱感虽然被生存的压力暂时的抑制住了,但是,愤怒就像火山,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的。
七个人分别住在水蓝之城的不同地方,艾妲他们分头行动,基本上是一个人负责一个地方,然后剩下的人负责接应或者支援的行动,同时还要分出两个人负责撤退路线的确保。
当时针指向夜晚九点的时候,整个水蓝都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白天喧闹的街市和景点都已经没有了人影。虽然水蓝之城有电力供应,但是电费对于普通的亚述人家来说,也是一笔开销。如果没有必要,一般在八点半左右,亚述人就会熄灭电灯重新点起蜡烛,在夜里九点的时候,大部分的亚述人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那些招待地球人的店铺还会灯火通明,并不时的传出各种嘈杂的声音。
拜地球教徒们也不例外,这个地方不是地球,亚述人没有那么多的夜生活也没有那么多的社交活动,每天回家进行造人运动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一。所以,夜里的水蓝除了那种好像催眠曲一样的瀑布声音外,就只剩下了鸟雀的鸣叫了。
马科伯恩藏在角落里,个人终端的荧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显得肃杀而又诡异。
当个人终端上的数字跳到那个规定的数字的时候。他一跃而起,手中的锚钉已经被甩上了眼前的那座建筑的二楼窗户!
同样的事情在全城的七个地方同时上演。当时间跳动到夜里九点十一分的时候,第一声爆炸声响了起来。
从贝琳达·安德顿手中买来的预制破片手榴弹的响声很清脆,安静的夜里可以传出好远好远。游击队的战士们将手中的手雷扔进目标的院子或者窗户,然后冲进屋子里,不分青红皂白的用手中的自动步枪猛烈的扫射,打完一个就换上另一个,直到屋子里没有一个能活动的东西。
在将所有的尸体检查一遍之后,再扔出燃烧瓶,让整个建筑陷入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