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还年轻,面对很多问题还不够成熟,外人怎么拦都是拦不住的。”刘建网望着张逸夫,深沉说道,“但我该说的,还是要说。”

说到此,刘建网突然换了一副神色,以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对于很多干部来说,能不能真正的进步一个阶级,婚姻的选择,是决定性因素。”

这句话,无疑蕴含着刘建网十几年来的经验积淀,更揭示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虽然是为张逸夫好的,站在张逸夫这一边的,但他依然要说——

你张逸夫什么都不是!

你技术好怎么了?你能干事儿怎么了?你依然什么都不是!

你就是一个电力局院子里长大的孩子而已!造化就到这里了!

想更进一步,可以,唯一的选择就是通过婚姻改变自己的血统,做到真正的根正苗红!当然也可以个人奋斗,但穷其一生未必能达到目标。

放弃了这个机会,就等于放弃了通途!

不要附在已经腐朽的死木上啊!

开不出花的啊!张逸夫!

面对着呆滞沉思的张逸夫,刘建网再次沉叹了一口气,将那些话都咽了回去,抛出了下一个重磅炸弹:“小张,你不找我,我也会找机会找你的。”

“什么事?”

“秦勇秦司长,你见过的吧。”

“见过。”

“他对你印象相当不错。”刘建网定神说道。“我只是受人之托,并没有别的意思——将来在华北局,如果接触到一个叫秦玥的女同志。你可以多注意一下。”

“……”张逸夫感觉更多的信息涌入自己的大脑。

就算是电脑,也快要装不下了。

“你要的东西,放在这里了,拿不拿,你自己选吧。”刘建网最终点了点桌上的字条,静待张逸夫的抉择。

张逸夫只是想真性情一次,纯爷们儿一回。

跟着自己的思想走。怎么就那么难。

世事这个漩涡,将所有人都卷了进去。让所有人都不再是自己,说的话是假的,做的事是假的,笑是假的。哭也是假的。

甚至连爱都要是假的么。

张逸夫望着天花板,长舒了一口气。

也许吧,也许将来自己也会成为假的,但至少,曾经真挚过,哪怕就一次。

“谢谢刘处长。”张逸夫起身一把拿起字条,深深鞠了一躬,不再犹豫。

看着张逸夫坚决的背影与晃悠的房门,刘建网同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每个人都曾为自己的年轻幼稚付出过代价。

反过来说。没付出过代价的人,也许根本就没有年轻过。

“邪了门了。”刘建网面对这个无法解开的死结,唯有一声长叹。“这两个人怎么就对上眼了!邪了门了!就偏偏是他们!”

……

下午二时,张逸夫拎着两大袋子水果,就这么踏入了水利部宿舍院。

这一路上,他回想起了很多事情,第一次见到她,认识她。攻击她,抱起她。安慰她……在这些过程中,受益者并非夏雪而已,张逸夫自己的生活也充实了,虽然偶尔会有寒风凛然袭来,但到最后,感觉到的往往是温暖与柔软。

尤其是那个场景,好像永远刻在了张逸夫的记忆中。

每每上课时,她低着头,一只手支着右脸,长发披下,挡住左脸,永远没人知道她在看什么,她在想什么。

如果有可能的话,张逸夫希望自己永远不知道。

可不管是青春还是岁月,都在挥霍中愈发珍贵。23岁的张逸夫与夏雪,都被推到了分岔路口,不知道哪边是幸福,哪边又是遗憾。

张逸夫在很多事上想得很多,计划充足,但这一次他承认了自己的幼稚,遵从了自己的无知,他始终觉得,人如果永远被利益与理性支配,就不是人了,那样的人只是一个符号,一个编好的表演程序。

前世太短,遗憾太多。

此生,待白发苍苍之日,在炉前回忆之时,他不要有半分悔恨之念。

终于,他敲响了夏家的大门。

“稍等!”门内很快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很年轻,有些像夏雪,但比她多了些力量,少了些阴柔。

大门打开,一个同样长发披肩,但发型显然时髦一些的女孩站在了张逸夫面前,像极了夏雪,但张逸夫知道她不是夏雪。

“你是哪位?”女子看着呆滞的张逸夫问道。

“哦,我是夏雪的同事,朋友,有事来找她。”张逸夫定了定神说道。

“同事?朋友?”女子干笑一声,“小雪原来还有朋友啊?”

一番对话下来,张逸夫也猜出了大概,从服装款式和发型上来看,这位八成不是在国内混的,他便也反笑道:“您一定是夏雪的姐姐了。”

“这都知道?看来真的是夏雪的朋友。”女子摇头一笑,看着张逸夫手里拿着的水果,也对他的来意猜出了大概,“我明白了,你改天来吧,现在家里有客人。”

张逸夫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怎么可能改天来?

“您至少让夏雪出来跟我说句话,对吧。”

“别‘您’‘您’的,说‘你’就好了,英语里只有‘you’,‘您’是一个奴性的说法。”女子眼睛一眯,一种与夏雪完全不同的气质显现出来,“你来得真不是时候,现在家里有事,再说你来之前也没打招呼,在国外,你这样是很不礼貌的,我完全可以拒之门外。”

张逸夫听得聒噪。直接说道:“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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