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便宜好谈是有道理的,就是因为条件太次了,那边才什么条件全答应。”博哥翻出第二张接着说道,“第二个条件就好很多了,也在蓟京,蓟钢的一个老厂,现在搬到更大的厂区了,这个基本就没用了,蓟钢是好单位,厂子我也看了,不比二修差。”
“价格呢?”
“首先他们不可能签优先转让协议,就算10年后也不可能出让这个资产,要签使用协议最多签两年,他们还打算搬走设备,要用那些设备的话估计又要另付一笔,全算下来,一年七八十万吧,同时还要接受他们定期检查,确保咱们没乱搞,另外他们还要保留随时终止合同的权力,当然会赔一笔钱。”
“疯了吧?他们?”
“没办法啊……蓟钢,大单位么,硬气。”博哥叹了口气,“这个也无法接受的话,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廊郊那边的造纸厂,基本没效益,两百多人,条件跟这边二修厂差不多,可以签,就是要养活那两百多口子。”
“养一堆造纸厂的人干吗用?”
“人家开口就那条件啊……”博哥摆了摆手,“能找到的就这些了,你要都不能接受,我就奔东北去,那边停工的厂子多。”
“哎……”张逸夫放下这些完全无法接受的厂址,长叹一声。
其实转战东北是个非常好的战略,成本要低很多,选择要多很多,地市政府更是求着你去那边投资,为了弥补那可怕的就业率,他恨不得给你免税。
但那样的话张逸夫就鞭长莫及了,除非自己申请调到东北局。
“你再找找吧,附近的。”张逸夫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可以再远一些,不行去津隅那边也看看。”
“我的祖宗呦!您这真想什么都带啊?”博哥哭叹道,“要不我找找国土局得了,看能不能想办法给您弄快地儿?”
“也成。”
“我去!你还真拿我当个人物?”博哥哭笑不得,“那我再找着吧,你也找渠道打听打听,你好歹是系统内领导,总能找到类似二修厂这样的地方的。”
“蓟京地区还真没了。”
“哎……”博哥也是叹了口气,点上烟沉默半晌,而后纳闷儿道,“我就奇了怪了,二修厂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到底哪里惹到领导了?”
“那领导心术不正,没法多谈。”张逸夫摆了摆手。
“嗯……”博哥又是思索一番,而后正色道,“逸夫,这话就咱俩说,我就是提一个方法——换厂,横竖都兴师动众,劳民伤财,这笔投入的五分之一,不,哪怕五十分之一,拿出来哄好那位领导……”
“免谈。”张逸夫摆了摆手,“这路子不行,那领导将来一出事,第一时间就把这事儿端出来了,晓菲要坐牢。”
“…………”博哥哑然道,“全天下都这样,哪这么容易出事?”
“博哥,物极必反,乐极生悲。”张逸夫拍了拍博哥道,“为了生存,可以铤而走险,为了赚更多的钱,为了发展铤而走险,咱还没跌到那份儿上。”
博哥自然无法认同张逸夫的想法,他自己原先就是体制内的,见了太多,出来之后见了更多,张逸夫这些话简直像放屁一样,只有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真的见识到什么叫乐极生悲,见识到真正的严肃纪律,才会意识到张逸夫现在的小心谨慎并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