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向晓菲在办公室见到了张逸夫给出的所谓方案,难免唏嘘不已,立刻找来吴强、陈延睿、常思平等人研究如何落实。张逸夫昨晚说的很坚决,过河拆桥,向晓菲十分了解他的想法,这个方案是他定的,他不希望有任何异议,要严格执行,所以擦屁股的事只能落到向晓菲头上了,她不得不妥善处理各方面的矛盾。
过河拆桥也像字面意思一样简单明了。
完全抛弃二修厂原有的一切业务,无论是省煤器生产还是管道生产,从此与恒电没什么关系,至于二修厂原来人员,重新归附蓟京局管理,二修厂这个地方则要保留给恒电,正式展开土地转让事宜。
乍一看,张逸夫实在太不要脸了,什么好处他都要,什么亏都是组织吃了不成?
其实这里面有一个重要的交换,组织还真不吃亏。
省煤器与p51管道生产线的设备,生产技术以及相关专利,全部转让给蓟京局,更具体一些就是蓟京电力设备修造总厂。
虽然已经走漏了一些技术,但这依然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赢利点,未来十几年内依然有市场,只是恒电要转型,在微机保护面前,恒电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无论是掌握技术的熟练工,还是专利和图纸,通通送给总厂来做,这本身就是一笔巨大的经济利益。退一万步来说,蓟京局不接受懒得盈利也无所谓,那就出门左转方思绮,照样是一笔钱。当然现在的情况是蓟京局不会不要,肯定抢着要,总厂虽然有效益。但也有压力,形势摆在这里,他们不发展一些新东西。几年后就会是下一个二修厂。
按照方思绮之前的出价来看,这部分价值大概在500万上下。已经远超了二修厂这块地皮的现有价值,张逸夫不管占了多少便宜,他最后还是选择把这样关键的东西交给国家,思想品德课学得好。
这部分出让,同时也成为了蓟京局能够接受二修厂工人重回组织怀抱的重要筹码,剩下的细节就慢慢聊吧。
如果这套行不通,那就只有方案二了,单独将这部分技术和专利卖给鑫明或其它企业。再用这笔钱来完成土地收购和人员转移。
总之,二修厂原本的生产业务和工人,不需要也不可能全部保留。方案中二修厂人员保留不超过10人,包括吴强在内,这确实算是过河拆桥用完就甩,但他们也没亏什么,非说的话,他们这几年工资是比在体制内高出一大截的。
通过清洗业务和人员,张逸夫希望恒电快速完成向高新民营企业的转型,而不是在中间吊着。虽然粗暴,但这么一刀切下来,也是解决现下矛盾的最佳手段。
面对这个方案。领导层也形成了两派。
陈延睿、常江这边是坚决支持的,他们早觉得应该转型了,如今又出现了盗窃事件,人员必须清理一下。
常思平和吴强则不愿意割舍这一块,理由太简单了,陈延睿和常江是靠微机保护吃饭的,他俩则是靠设备生产,厂房工人都没了,他俩还干吗?过河拆桥。无疑也拆去了这二位安家立命的根本。
常思平虽然与张逸夫交情不浅,但面对这件事也不得不发话了。听过方案后直接拍桌子吼道:“叫张逸夫过来,亲口跟我说!是不是觉得我老东西没有利用价值了。要把我赶回学校去!”
“哎呀老常……”陈延睿也为难起来,“只是这个阶段,适当的舍弃,还会捡起来的。”
“捡起来,多少年?”常思平瞪着眼睛道,“延睿你是年轻,我呢?”
这也够滑稽的,一个六十多岁的人说五十多岁的人年轻。
常江也跟着劝道:“爸,这不还有我呢么。”
“你还说!”常思平骂道,“搞出来一个微机保护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常江再膨胀,也不敢跟爹膨胀,只得低下头来。
吴强在旁说道:“先姑且不谈这些,如果有部分工人不愿意走怎么办?”
向晓菲叹了口气直接说道:“去滇南分公司,那边缺人,红旗他们早就过去了。”
“那……”吴强咽了口吐沫,“我在蓟京没什么作用,我也要去滇南么?”
“这当然不用,你和常总在这里依然有很大的作用。”
“晓菲,我知道,你也说不清楚,叫张逸夫过来聊吧。”常思平直接摆了摆手,“得让他亲口说。”
“唉……”向晓菲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压不住这几位啊。
会议不欢而散,矛盾无处不在,摊子大了,向晓菲越来越难应付,她也觉得这事应该张逸夫过来谈的,不该自己硬上。
可张逸夫实在太忙了,北漠招标是现阶段重中之重,他正在会议室进行最后的讨价还价。
招标之前的洽谈已经进入尾声,具体商谈也是由北漠公司专门招标小组的负责人谈的,张逸夫身为老总自然不可能全程参与,只是提出一些要坚持的地方,一个多月的扯皮之间,一部分确定妥协了,一部分仍然悬而未决,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出招标书,张逸夫不得不亲自出马,该坚持该松口,一口气搞定。
会议室中,厂商代表先到了,张逸夫掐点最后一个入场,行色匆匆。
坐定后,他朝对面望去,剩下三菱、abb和西门子三家后,他们显然也都更投入了,除了原先认识的代表,三家总部还派了专门的高级工程师和谈判专家过来扯皮。
张逸夫坐在这里,abb的光头,三菱的小田切和西门子的金毛赶紧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