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先看看他们有多大胃口。”张逸夫继而问道,“周市长能不能帮忙说说话。”
“可以说说话,但很难介入具体的工作,现在农民都挺横,市领导轻易也动不了县里的干部,都很团结,你看刚刚刘书记的态度应该能感觉到。”
很明显,因为是恒电提出的额外要求,这次的麻烦周润发恐怕也很难出大力。
张逸夫又跟自己这边的人商讨起来。
“可不可以不通省道。”他首先问起吴强,他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也不是不能,就是要绕几十公里。”吴强思量起来,“这几十公里路也不怎么好走,得耽误个小半天,太大的车子,可能还会有麻烦。”
“大概成本能算出来么?”
“还很难算,这成本差距,也得一年时间才能显现。”
“那暂且做好最坏的打算,他们如果狮子大开口,这事就算了。”张逸夫点头道。
“嗯,只能暂且绕道市里,再往省道去了。”
“我是说落户冀北的事情就算了。”
“啊??”几人都是打愣,连旁边听着的市政干部都打了个机灵。
“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我承认落户冀北这件事,是我没有思考周全,我对这里太有感情了,忽略了一些事情。”张逸夫无奈望向几人,“你们也该早跟我提意见,我的想法不一定都是对的。咱们厂的规划很大,要往全国送货,铁路公路航运都要考虑到,这次这些人如果开价太过分的话,我们重新规划这件事。”
“前前后后跑了这么久,”吴强有些尴尬,“这……”
“我同意这个想法。”文天明马上打断吴强,在旁应和道,“虽然我自己也是冀北人。但从公司角度来看,这个地方太不适合了,修路本来是政府的事情,现在都要我们自己搞。还要自己补偿这些荒地,再往南走走,条件好太多了。”
“我也同意。”常思平点了点头,“这地方不易留住人才,我们在公司久了。都能牺牲一些,可将来招的人就说不定了,尤其是有技术才能的人,冀北的吸引力比南方要低太多了。”
常思平是真这么想的,文天明却是帮着张逸夫吆喝罢了。
不管怎么样,这些对话可吓坏了市政干部,他连忙称上个厕所,去联系领导。
会议室里只剩下自己人,文天明这才问道:“我刚刚起哄是不是有点过头儿了?”
“不过头,我们选择这里本来就牺牲很大。”张逸夫点头道。“叫小学生迎接我们,大宴我们,这些都是虚的,不用吃人家嘴短,真的有诚意,还是要做实事,我们自己出钱修路,这么点事都搞不定,还谈什么诚意?”
“你们在威胁人家啊?”常思平这才反应过来。
“可不是。”吴强擦了把汗,“还是该坐下来好好谈。”
“昨天我都跟周市长谈过了。他根本没跟县里落实呢。”张逸夫摆手道,“也不全算是威胁,我这个计划确实欠考虑,要纠正就早纠正。下次对我的想法有异议,大家也早些提。”
“那下面咱们……”
“看他们的胃口。”张逸夫点头道。
“我有个想法啊。”文天明嗽了嗽嗓子说道,“类似的事情,我上学的时候经历过,也是修路,也是果林。最后是这么解决的,按照果树的数量来补偿,大树多少钱,小树苗多少钱,比如现在,一棵大树10块钱这样子,小树算5块钱好了。”
“是个想法。”张逸夫问道,“能不能估算一下。”
“我刚刚跟他们聊过,大概估算一下,现在果园都荒了,没多少树,我们的路大概总共要补偿的果树,不超过2000棵。”
“就算都是大树,也就是两万块左右吧。”
“这个还是可以接受的。”吴强点头道。
文天明紧跟着说道:“算上一些七七八八的不可预见费用,总共耗资大概三万元内是可以的。”
“嗯,别忘了,我们还要自己请人来建路,这可是大头,几十万又出去了。”张逸夫盘算着,“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要避免后面再有麻烦,一劳永逸。”
正说着,市、县双方人都回来了,刘庆丰是跟市政干部走在一起的,他们好像交流过什么。
此外又来了两个农民代表,可看起来却像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坐在一起,未等张逸夫说话,那边就开始诉苦,祖祖辈辈种树,祖宗基业什么的,明显就是想多要钱。
张逸夫也无意多掰扯,让文天明道出了他的建议。
听过按照数量来补偿的说法后,那边立刻松动了很多,这年头农民一户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几百元,相比之下,这个补偿力度是笔巨款了。
有一位农民代表眼看就要答应,却被同伴制止,同伴继续叫苦,今后没营生了云云。
一番讨价还价,各方劝解过后,一棵大树15元、小树6元这个价格终于落实了。
农民代表收起苦瓜脸,快快乐乐离去,这过程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很多,想必是“威胁”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大家在会议过后也确定,第二天就去落实这件事,实地把数量统计清楚,尽量快地完成土地手续,早些修路,路确实要先修,这样在建厂的时候也方便许多。
这次出来文天明的反应很快,提出的方法也挺管用,冀北的生活还是给了他一些经验,这也让张逸夫放心许多。
下午的时候,张逸夫跟文天明去了冀北电厂,这次直接去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