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恒电也在联系勘测工作的时候,文天明送来了消息,刘庆丰希望能承包工厂和宿舍区的土建工程。
胃口还真大啊。
张逸夫本来还想嘱咐,路开修后,一些基础的开槽、路基工作,可以适当包给他们来做,现在倒好,他们压根儿没看上这个,看上的是恒电主厂区的土建。
动辄百万,有相当质量要求的厂区建设,怎么可能交给他们?
再交流下去,传来的消息就更加好笑,原来也不是承包给他们县里的什么什么,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资格资质,是刘庆丰牵线,找了外面一个公司,希望包给那个公司来做,当然,县里的人也能从中得到好处。
绕了一大圈,原来青苗赔偿没占着便宜,只好直接来讹了。
甭说自己有建设队伍,若真是要找其他人来做,张逸夫找哪个电建公司,哪个成熟优质的团队来做不行?用得着他介绍?
要不说,人和人,看到的东西就是不同的。
也许对刘庆丰来说,在这鸟不生蛋树都结不出果子的地方,一辈子,能碰见一次恒电这样的财主就是幸运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啃一口肉,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跟他聊发展性眼光,讲道理,八成也是没用的,他压根儿就没指望能发展成什么样子,真金白银落到口袋里,才是唯一的真理。
张逸夫很快传消息回去,不鸟他,坚决一些,表示公司有自己的队伍做一切事。
按照文天明的回馈,刘庆丰很不高兴,而且大放厥词。他的理由很简单,如果是国家修一条道,通到市里,他一万个支持,现在的问题是恒电自己要通一条道。这条道只为恒电服务,直接从厂区上省道。这就是一另一回事了。
他放他的,有市政府撑着,也不能怎样。
半个多月过去,通向市区的道路进展顺利,去省道的道路也测量设计完毕,由赵红旗带着一批人过去开搞,在当地用的大型施工设备器材则是找市里帮忙租赁的。这就是一条普通的公路。道路各方面要求都很大众,又不牵扯到铺设管道等等,冀北市的设备也足以满足,不用搞管道槽走水走线,轻松许多。
当地监理点头后,很快进入基层施工,初期工作就是挖槽。建筑要有地基,路也要有路基,只是标准要求上不同罢了。
基层施工过程还算顺利。半个多月后进入了灰土换填,基层压实的阶段。说白了就是在路面下人为制造出承压能力强的稳定层,避免车一压陷进去之类的囧事。这个过程也是体力活,需要把水泥或者石灰的混合料摊铺整形。然后就是碾压、压,用十几吨的压路机一次次地压,几个来回验收后,这一层就算完了,不同的道路级别需要搞不同的层数。
清晨,赵红旗带队,从临时住宿工棚奔赴施工路段。
现在跟他混的,已经不止是本村人了,他的威名在老家全县范围内已经传开。带富了整整一个村之后。邻村、乡里县里的人也开始投靠他,可说白了。他也就是一个打工的,还是要问老板的意见。
恒电明显不是一家土建工程公司,之前吸纳红旗村人,主要是因为他们丰富的电厂建设经验,慕名而来的大工小工自然不可能全盘接收,不过临时找他们干活却未尝不可。
于是在赵红旗跟着孙博在滇南混的阶段,几十上百个东北工人,在全中国走了一个大斜角,奔赴滇南求个营生。滇南本身坝、路、桥等工程就较多,博哥浑水摸鱼从中能捞到一些,因此这批人即便手上没什么高深的技术,也可当个小工,干个体力活,假以时日,一部分人也自然而然地积累经验进步,修个大坝不敢说,修这么一条路是没问题了。
几十个人如今摸着黑,看着半边微亮的天,虽然累,却也满足。出来干一个月的钱,顶上家里憋一年了,更关键的是,有红旗照应着,这边从不拖欠工钱,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死心塌地了。
“这人,是得勤跑动啊。”一位年龄较大的工人叹道,“经济发展在哪,就得到哪去。”
“是啊七叔,苍蝇还往茅房去呢不是?”
“臭小子!全骂啊!”长者骂道。
“哈哈哈。”众人一阵欢笑。
长者所说其实不错,人要动起来,去财富多的地方,才好获得财富。当然你不爱动也无所谓,也能活,从他们自己身边来看,出来的依然是少数人,大多人宁可天天混着也没心思外出打工,这让本地的治安很不好。
不管他们了,反正自己出来一年,能带回家千八百块钱,这实在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尤其是今年,活儿就没停过,忙完滇南忙蓟京,蓟京干完了又来冀北,过几个月年底修完路,可能还要去建厂,工钱可能还得多。
大家已经盘算起来,回老家的时候坐火车,必须得抱团儿,得轮流值班,永远有个人醒着,看好大家的东西,别给小偷发奖金了!
有说有笑,充满畅想,继续轧路!
一堆人走到昨天停活的地方,这会儿天也小亮了,可还是看不清楚。
就跟那一夜之间生出无数个树苗令人觉得目眩一样,现在他们也有这种感觉。
“是不是走错了?”一个小伙子使劲摇了摇头。
赵红旗却是眉色紧绷,快步走到路面上,他记得清楚,昨天肯定压到这里了,再回头看,明明已经压实的路面,上面有规律性的,间隔几米,被铲起了一块。
再放眼望去,这个规律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