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一堆人组团回葆州,系里90级同学聚会,张逸夫负责蓟京一行人的车马,他租了一辆大轿车,蓟京的同学和经蓟京中转的同学一同回校。大家也都是携家眷而行的,郑道行已经过了新婚期,媳妇是部里办公厅的,戴着眼镜很文静,算是般配。张逸夫与夏雪直接结伴,可怜的还是郝帅,依旧孤零零一个。
郝帅不免两行热泪滑下,毕业坐火车离开葆州的时候,大家都是单着的,有说有笑,过几年再回葆州的时候,怎么就这样了呢?
有好事的同学组织,一切早已张罗好,原来的辅导员王瑞生也来了,热热闹闹。张逸夫本意是不想成为主角的,但还是成为主角了,六年来大家都变得成熟务实了,非常希望借这个机会跟某些发展好的老同学走近些,也算是个资源。
本来夏雪永远是被排斥的那个,如今借着张逸夫的光,女同学也适当地亲近了一些,问问三溪的这那,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这些都是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是,全系100人上下的样子,这次到了一半左右,夸张的是竟然有十来个人是带着孩子来的,从嗷嗷待哺不满一岁的宝宝,到已经四五岁跑起来比大人都快的臭小子都有,想来也对,大家都是快30的人了。
包括郑道行,也在准备孩子的事情,这真成了第一人生要务。毕竟现在收入水平都差不太多,也没那么多奢侈虚荣可搞。生活都平稳,到岁数就该要孩子。
饭局上,张逸夫抱着一位老同学一岁多的娃娃,走到夏雪面前逗她玩,想试试母性是不是要激发一下。
夏雪却做了个鬼脸,示意小孩离她远点。
小孩也不乐意了。哭着找妈妈。
张逸夫只好把小孩还回去。
“多好玩啊。干嘛欺负人家。”张逸夫手上依然是宝宝浑身柔软的感觉。
“你以前也没这么喜欢孩子啊?”夏雪喝了口橙汁反问道。
“这不到岁数了么,再说以前也不讨厌孩子。”
“我就是讨厌,跟他们没法交流,没法讲道理,他们又不听话,也不懂事。”
“你不也这么过来的。”
“又要吵啊?”
“唉……”
这会儿,几个喝得微醉的男生突然凑了过来,拉着张逸夫,非要问问他怎么追到夏雪的。咋咋呼呼,搞得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
张逸夫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还是郑道行帮他解围,岔开了话题。
把人都打发了。张逸夫才跟郝帅喝起闷酒。
上下铺的两个家伙,如今都在为女人的问题发愁。
要门当户对,相貌接受,理念相同,互相迁就,这要求标准实在太高了,每一条都够掐掉90的异性。
不过郝帅并没有烦恼太久。之前跟他关系不错的一位女同学竟然主动来敬酒熟络起来,人家郝帅现在也是蓟京大机关里的人了,嫁了他,调到蓟京工作也没那么难。
周围这些东西一次次刺激着张逸夫,这个坎,他真有些扛不住了。
那就先让工作冲淡这些吧。
……
年后开始,张逸夫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其它微机保护产品的开发中,这也是邱蔷给他的压力,必须要有短平快的项目,必须提高营业收入,未来那些东西太远了。
张逸夫喊着要大家挺住这18个月,他自己更要挺住。
一年的时间内,母线保护、发电机保护、电抗器保护等相关产品陆续问世,在第二家纯国产研发产品上市之前,恒电几乎完成了微机保护市场全覆盖。方思绮之前带队全国巡回宣传中积攒的资源也得以充分利用,各电管局、大电厂、变电站在保护装置更新换代的时候,恒电8系微机保护成为首选。
又一年年末的时候,邱蔷终于不用为资金流头疼了,微机保护产品的销售额翻了足足四倍。
办公室中,张逸夫放下年度财报,终于舒了口气:“我算是跟你交待完了吧?”
“是跟公司交代。”邱蔷收起财报,看了眼张逸夫,觉得有些心疼,“张总……头发……”
“嗯。”张逸夫挠了挠前额,“这里,还有两鬓,是不是显老了?”
“累的吧,今年忙完了,休息一段吧。”
“也辛苦你了,你那里也有白头发了。”张逸夫指着邱蔷头顶道。
“啊?”邱蔷立刻慌了,开始下意识找镜子。
“开玩笑的!”张逸夫大笑道,“你可是咱们的颜值担当,老了还了得?”
邱蔷尴尬道:“别开玩笑了,向总和方总……”
“他俩那颜值,一看就是没文化的颜值。”张逸夫起身伸了个懒腰,“就是明儿了吧?”
“您说恒电大厦竣工?”
“嗯。”
“真快啊,我记得那会儿,咱们计划建大厦的时候,全公司员工,也就不到200人吧?现在呢?”
“没记错的话是698人,不算工程公司。”
“还好,总部大楼建得够高,够用,别人那会儿还老跟我说搞得太大了,浪费。”张逸夫笑着跟邱蔷说道,“给你偷偷提个醒,早点选办公室,跟综合部提前打招呼。”
“别离张总太远就好了,不然腿疼。”邱蔷下意识揉了揉腿。
“说得我好像天天把你怎么着了似的……”
“精神上的折磨尤甚。”
二人相视大笑。
……
位于蓟京大学南门,四环路边的恒电大厦,经过了近两年的建设,终于在96年底竣工,包括张逸夫在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