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无甚气力的看向季老爷,“娘,你问问爹,究竟做了什么好事,竟然,竟然将祖宅抵押了!”
“什么?”季夫人惊呼,受不住惊吓,昏了过去。
季府可谓乱作一团,季渊勉强稳住心神,留了沐芷兰照顾府里,急急出门想法子解救去了。
前院自是一片混乱,人仰马翻,内院厢房处仍是一片平静,丝丝清香从熏炉里溢出,凌若雪端坐窗前,提笔习字,落蓝偎着圆桌小憩。
住在季府的日子里,落蓝担心凌若雪的安危,每夜必要值守到深夜才肯歇下,几日下来,身子便有些吃不消,是以,白日里,凌若雪便由着她小憩补眠。
“凌侧妃,高劲求见——”
落蓝倏然跃起,戒备的看向门外,凌若雪嫣然一笑,示意她开门。
“凌侧妃,求你去看看王爷!”高劲进屋,单膝跪下向凌若雪请安。
“高劲,我知你护主心切,我不会去的,你回吧。”手中墨笔未停,凌若雪冷漠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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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他十分惦记您,请您去看看他。请记住读.”高劲一届武夫,尚未娶妻,对于感情之事本就未有深刻体会,有心帮萧亦宸说些好话,想将他这几个月来半死不活的模样讲给凌若雪听,耐何愣是不会说甚动听的话。
“他的事与我无关,你走吧——”凌若雪无奈,放下笔,看着高劲,郑重说道。
“王爷高烧不退,一直喊着您的名讳,求你,去看看他吧!”高劲犯了执劲,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铁了心要求她去探望萧亦宸。
“好,那你就跪着吧——”凌若雪不再搭理他,埋首继续习字。
一页页写满娟秀小楷的宣纸在桌上叠起,凌若雪自满目文字中抬头。
“高劲,你把他一人留在屋里,就不怕有人趁机。。。。。。”
她尚未说完,跪着的男子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夫人,你真的不去看看他吗?”凝望着高劲远去的方向,良久,落蓝叹息问道。
宸王,也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过去,被心爱的人欺瞒背叛。而今,又深深陷入另一段看不到未来的感情,苦苦挣扎。
爱情啊爱情,为何总是那般磨人,落蓝感叹,想起那道墨色的身影,嘴角不由微微弯起。
馨香静谧的屋里,凌若雪搁下手中墨笔,右手托腮。“落蓝,你可有心上人?”
“夫人说笑了,落蓝不曾想过这些。请记住读.”
“落蓝生的这般清秀娴雅,又温柔细心,这世上,不知哪个男子能配的上。”凌若雪星眸似水看着落蓝,心里有了盘算,等回到京城,定要帮她觅得一如意郎君,相知相伴到老。
季氏一门有如今的地位财富,都要归功于凌氏无私的帮助,先有传授经商之道,继而相赠金银。凌若羽嫁过来之时,随身陪嫁物品中,单金银已近百万,更不提古董字画等物。便是靠了这些金银,季渊才能迅速重振家业。
偏季渊自诩文人,为人正直,平日里不喜与官府打交道,与多数商贵也只泛泛之交,此番,出了这等大事,季渊思来想去,还得找玉公子帮忙,遂急匆匆往君府拜见。
君良玉听得他讲完事情始末,也觉得事有蹊跷,两人商量一番,决定亲自走一趟“钱生钱”找那幕后老板谈一谈。
接待二人的仍是那个络腮胡大汉,见到季渊请了玉公子前来讨说法,那人倒也十分爽快,直接将话挑明了。
“这事实在没得商量,我们大掌柜说了,既然季老爷是自愿将祖宅拿来抵押,他也段没有不要的道理,哦,他还说了,他不稀罕金银,就要那座宅子,所以,玉公子,您也别为难小人了。”
二人又说要亲自见见大掌柜。络腮大汉粗黑的眉毛一挑,“大掌柜是你们相见就见的啊,老子还见过,二位赶紧走吧。”二人无奈,只得先行离开。
等二人走远,那络腮汉子一溜烟跑上二楼,进了一间雅室,向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禀告:“掌事,事情都办妥了。”
季渊眼见无望救回祖宅,垂头丧气回了季府,沐芷兰并季氏二老见他此番模样,心里便也清楚了,一言不发坐回椅上。
“是他们使计陷害我,我一时昏了头,才会,才会立下那张字据。”季老爷仍在勉力辩解,希冀能得到亲人的谅解。
“老爷啊,我早就劝你戒赌,你就是不肯,这下可好,咱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季夫人反倒愈加激动,一面责怪季老爷,一面痛苦。
这样的爹娘,季渊再次感到十分无力,他还是小娃的时候,就经常看到这一幕,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这样,这个家,他究竟该如何操持?
“够了,爹,娘,你们去休息吧,我们先搬到别院住着,再慢慢想办法赎回宅子。”他好累,真的好累,季家这么大的家业都是他一人在操持,又背负着沉重的良心债,这么些年,他实在太累了。
“芷兰,你也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季渊漫无目的在府里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花园,一抹素白淡雅的身影于百花丛中翩然起舞,身姿曼妙,舞姿脱俗。
“羽儿。”他失神轻唤。
女子闻声停下舞步,转过身来。“姐夫。”
凌若雪走向他,见他眉宇间异常疲惫颓然,关切问道“姐夫,你怎么了?”
季渊呆呆望着眼前女子美丽的容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