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想象着“一刀鲜”横扫京城的那种豪气,无不如醉如痴。要知道,能在北京的大酒楼里混饭吃的刀客,无一不是技艺超群的实力派人物,“一刀鲜”能在其中叱咤纵横,如入无人之境,他在烹饪上的造诣,只能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了。而在这种顶尖的较量之中,只挥一刀便决出胜负,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马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解地问道:“可他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没有传开呢?”
“那是因为他在大获全胜之后,忽然间音信全无,因此此事也就在北京城里闹腾了一阵,后来也就慢慢平息了。”
“出手一击便势如破竹,却又在最高峰时悄然隐退,果然是高人风采啊。”马云情不自禁地赞叹着。
“那后来他去了哪里?”徐叔倒是对现实的问题最为关心。
“据说是回到了扬州,但具体的行踪没有人知道。”
“只要他还在扬州,那事情就好办了。”马云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只要多派人手,把今天打赌的事情在市井闲人中广为传播,如果他听说了,应该自己就会出来。”
“不错,这倒是个方法。”有了寻找“一刀鲜”的希望,徐叔脸上的愁云立刻扫却了很多,心里似乎也有了底。他想了一会儿,又说:“赌局的时间是一个星期,我们也不能把希望都押在一个地方,自己也得有所准备。姜山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就到了无法战胜的地步。他毕竟是一个人,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能找到他的弱点,就不怕没有对付他的方法。”
马云听了徐叔的这番话,捋着胡须,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徐老板这么一说,我倒忽然想起三个人来,也许这次能够派上用场。”
“哦?哪三个人?”徐叔往前探了探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马云。
“城南‘妙味居’的朱晓华,城北‘福寿楼’的李冬,城西‘水华轩’的金宜英。”
听马云说出这三个人的名字,徐叔和陈春生对看了一眼,忽然间目光都是为之一亮。
第四章 古巷幽幽飘香
烟花三月,正是古城扬州最美丽的时节。空气中到处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你就是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一片盎然的绿意;微风轻轻拂动,迎面吹在脸上,带给人的却是一种暖暖的感觉;阳光明媚而不耀眼,照得天地间似乎没有一丝阴霾。人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想要个好心情都难。
“妙味居”酒楼的主厨朱晓华此时的心情却偏偏不好。他坐在后院的一张靠背椅上,耷拉着眼睛看着脚下摆放着的一只大水盆,显得非常失望。
一条鲜活的大黑鱼在满盆的清水中来回翻腾搅动,看起来一心想要脱困而出。盆中“哗哗”作响,不时有水花飞溅而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伙子垂首站在盆边,看穿着似乎是个打杂的伙计。他时不时地抬眼偷偷瞟一下朱晓华,一副挨了训斥但又不太服气的样子。
“你说说看,出门之前,我是怎么吩咐你的?”朱晓华腆着胖胖的肚子,慢条斯理地问道。
小伙子老老实实地回答:“您说让我去买条乌鱼,回来剐鱼片。”
“那你给我买回什么来了?”
“我买的就是乌鱼啊。”小伙子显得既不解又委屈。
“你这哪是乌鱼?”朱晓华不悦地挪了挪身体,用手指着水盆说道,“这分明是条黑鱼嘛。”
“黑鱼不就是乌鱼吗,叫法不同罢了……”小伙子嘀咕着。
“黑鱼就是乌鱼?”朱晓华哼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忽听得院外前厅有人接口道:“这种说法大错特错!”
伴随着话音,一个青年男子已经走进院子,笑嘻嘻地打招呼说:“朱大厨,你好!让我来帮你教训一下这个小家伙,怎么样?”说完,也不等朱晓华答话,便自顾自地来到小伙子身边,摇头晃脑地说道:“黑鱼和乌鱼确实都是同一个品种,不过又有所区别。只有生长期达到八个月以上,色泽纯黑的成年个体,才能被称为黑鱼。在此之前,这种鱼身上的鳞片颜色还达不到真正的黑色,只是呈现出深浅不同的乌色,所以这时便叫作乌鱼。‘妙味居’后厨下购料单的时候,黑鱼乌鱼从不混淆,你怎么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呢?”
小伙子听了这番话,愣在原地,一时无言以对。
“唉,他刚来两个星期,还有很多东西得学啊。如果能有你那两下子,我得少操多少心。”朱晓华感慨了两句,又对着小伙子说,“我说了要剐鱼片,自然是生长期在五个月,色泽六分乌的半成年鱼最为合适,肉质嫩而不散。你却给我买回这么条大黑鱼来。”说到这里,他站起身,绕着水盆踱了两步,“瞧这颜色,这条鱼已有一年半的生长龄,唉,一会儿把它拿到后厨汆汤去吧。”
“朱大厨选料苛刻精细,果然名不虚传。这目测鱼龄的功夫,我在菜场上混了十年,也从来没见识过呢。”青年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哎,客气了,客气了。”朱晓华受到恭维,脸上泛着红光,刚才的不快一扫而尽,转头吩咐一旁的小伙子,“去给这位先生倒杯茶来。”
那男子嘻嘻一笑:“不用了,我是替徐叔带个口信,请朱大厨今天中午到‘一笑天’酒楼聚一聚。”
“好,一定准时前往!”朱晓华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任务完成,年轻人也不多待,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