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本单于如今而立之年,却只有九如烟一个后妃,又何来始乱终弃?至于违约,是乌孙国挑拨离间在前。”
她凤眸微怒,朱唇轻启:“匈奴人都像你这般善于颠倒黑白么?你擒我来的目的,究竟是要把我当作人质逼得西楚退兵,抑或者只是纯粹想要得到我?若是前者,我只能说你手段卑鄙,非君子所为;若是后者,那你便是嗜好女色的昏庸统治者!”
“本单于江山和美人都要!小妮子,你早晚有一天会是属于本单于的!”
栾提朔摩挲着她的脸庞,征服之欲只增不减,说罢便负手大笑着出了毡帐。
兰烬落心中胃里翻江倒海,待他一走立马抬起衣袖厌嫌地抹了抹被他摩挲过的脸庞。
好好的菡春关不呆着,偏偏要逃出来,如今进了龙潭虎穴,只身犯险都是自己自找的。
步入烟荷苑,但见九如烟伫立在青檀木案前执笔作画,裙幅褶褶曳地,身着碧绿衣衫,袅袅婷婷如绿荷,红唇边隐然一抹甜蜜的笑容。
走近前去,发看出来她画的分明便是栾提朔。锦帽貂裘,皮革胡履跃然纸上,唯有眸中那温润如玉的笑意与他全然不相符。
明摆着是一个有野心、好女色又用情不专的衣冠qín_shòu,在九如烟的眼中却偏偏是个体贴入微的好夫婿,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认清现实罢,他根本不值得你如此爱他。”
“我爱他又如何?两情相悦之事,恐怕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我没有计较你今日的无礼,但这并不代表事事我都能容忍你。”
呵,不知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
为伊消得人憔悴
自那日兰烬落失去踪迹后,九妄言发了疯似的派遣人在菡春关附近百里之内四处寻找她的下落,亦子衿与十七也竭尽全力,却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这几天来,他终是地将自己关在室内,日日借酒消愁,无言谁会意?眼看着皇兄因失去挚爱而萎靡不振,十七心中自然也不好受,自责之情日夜纠缠着自己。
“七哥,我是十七。你已然将自己关在此处五日了,七哥你开开门啊——”
室内的九妄言手中攥着一支兰烬落的珠钗,抱着酒壶颓然倚在墙角处。墨发凌乱,衣衫微敞,颓废的模样丝毫无天子的威仪,倒是俨然一副穷困潦倒的书生模样。
惨淡的阳光从头顶处的花窗中泻下,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徒增几缕忧伤。喉结微微蠕动着,喉底处只沙哑的发出几个字音:“绮罗,我们的五月之约还未完成,你为何……”
门外十七兀自在敲打着门,正值此时,羽扇纶巾的公孙冢摇着鹅毛扇徐徐走来:“皇上仍不肯出来么?”
十七知晓公孙冢素来足智多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正是,公孙先生可有法子让七哥出来?”
公孙冢喟叹一声:“我若是有法子,何苦由得皇上幽闭五日之久?”
说罢,公孙冢施施然踱步至门前,拱手作揖隔着大门说道:“皇上,今早匈奴呈上书信一封,务必请皇上亲启观阅。”
“拿走,朕不想看。”
公孙冢与十七面面相觑。思虑片刻,他再一次劝谏道:“匈奴的书信也许是乞和信,事关两国战事。如今懿婕妤下落不明,极有可能在匈奴手中,皇上难道不想看看匈奴是否提及懿婕妤,又对皇上有何要求?”
隔了半晌屋内仍全无动静,就在十七以为九妄言对战事已然到了漠然的地步时,朱漆大门忽然吱呀一声开启。他双手无力地支撑在门框上,凌乱的衣衫前摆上尚沾着未干的酒渍,犀眸慵懒地扫过公孙冢躬身呈上来的一封书信,信手取过拆开。
展开素白的纸笺,其上唯有寥寥数行字,那娟秀的蝇头小字分明不是匈奴人所书,定然是出自中原女子之手。
十七凑过头去一看,只见纸笺上写着:西楚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淡淡的笔墨带着隐隐的荷香,飘逸洒脱如亭亭碧荷,九妄言已猜出这书信当是栾提朔令九如烟代笔写的。唯有“佳人再难得”一句笔墨似乎较之于其他字迹,更为浓重了一些,似是在强调这一句话。
让九如烟代笔,恐怕就是要说明,栾提朔的手中不但有兰烬落这一人质,还有他的皇姊九如烟。如若是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恐怕会闹得玉石俱焚。
他愤愤地大掌将纸笺揉成一团,仿佛感觉到纸笺上的墨迹在掌中化开。攥着纸团的手青筋微微突兀起来,已到了隐忍的极限:“她在匈奴国中。”
“皇嫂果然在那里,七哥,那我们……”
九妄言脸色沉郁道:“匈奴已元气大伤,再作困兽之斗绝非明智之选。公孙先生,立即派遣使节出使匈奴。作为退兵条件,要他们交还朕的懿婕妤,并割地赔款。否则,二十万大军直捣黄龙!”
十七有些不甘情愿地嘟哝:“可匈奴大国唾手可得,这样轻易放过,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面对九妄言冷峻地目光,公孙冢扯扯十七的衣袖。继而应道“诺,臣现下便协同言官宋尧躬身去一趟匈奴,定不负皇上所望。”
当日未时,公孙冢与宋尧便抵达了匈奴。方要撩开帐帘进入毡帐,数名匈奴人却将他们硬生生拦在了毡帐外。
宋尧怒道:“我等前来出使匈奴,何故相拦!”
其中一个精通汉语的匈奴人趾高气扬:“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