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去了。片刻,一位四十左右的女士走了出来,对我们说:“二位进来说话。”
我们跟她进了那屋子,她把我们让到沙发上说:“二位是税务的?还是工商的?”安仲笙说:“都不是,我们是顾客,想来你们这里消费的顾客。”那女的一笑问:“那这个发票是从哪里来的?”
安仲笙笑道:“说来很巧,”他指着我说,“我妹妹看到她的一个女同学向她炫耀钻戒,她一时不服,也想买个一模一样的,就要了发票来了。怎么?有什么问题?”
那女的松了口气说道:“哦!原来这样!”她略一思忖,接着说,“和你们说实话,那个钻戒是大前天刚卖出去的,买主是我们的熟人,我们给他开的这个发票上面的价格是假的,钻戒上的钻石是微暇的,不值这么多钱。当时他说这个钻戒是他们老板为了哄女秘书开心买的,让我在上面多写点钱,按照他们的要求我就多写了八万,那应该是无瑕钻石的价格。”她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问道,“你们真的是来买钻戒的?”
真是出乎我的预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大头被耍来耍去,我的脑子嗡嗡地乱响,安仲笙喊了我两句我都没听清,最后他用力拍了我一下,说道:“和你说话呢!”
我这才回过神来:“说什么?”
“我问你,”安仲笙说,“你刚才听见了?她那个戒指不值那么多,你是就要这种呢?还是要货真价实的高档货呢?”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安仲笙催道:“快说!你要哪种,哥就给你买哪种!”
“哦,”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说,“我就要我们同学那种,一模一样的,连颜色、镶嵌都一样的。”
那女士说:“那好,你们把订金留下,过两个小时来取货,我们马上安排切割镶嵌。”又说,“奇怪!哪有哥哥给妹妹买戒指的?”
我和安仲笙一下都红了脸,安仲笙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说:“我这个妹妹淘气,什么都羡慕,什么都找哥哥要!没有办法。”
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总算以九千元成交了。
安仲笙取出银行卡,到外面取款机取了两千块钱,交了订金。我们从首饰店出来,安仲笙说:“还有两个小时,不如你请我喝茶吧?”
我说:“为什么是我请你?那个钻戒,我可不想让你出钱。”
安仲笙说:“美得你!我没说要给你出钱呀?那两千块钱是先借给你,过后你得还我!请我喝茶,是让你感谢我给你查出了钻戒的真实价格。再说了,哪有哥哥给妹妹买戒指的?”
晕!他拿刚才女店主的话来堵我。
找了个茶楼,进去坐下,我问安仲笙:“你喝什么茶?”
他答:“花茶。”
我看着他:“花心的人就爱喝花茶。”
“什么叫花心?”
“花心就是不专一。”
安仲笙向后一靠,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那你也是花心。”
“不,”我说,“我很专一。”
他问:“那你专的一是那个一?”
我摇摇头:“现在还没有。”
“哦,无一可专,”他点着头,做着思量的样子,“那自然就是不专一,不是花心是什么?”
“不和你狡辩。”我说,“说你花心,我是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
“我发现,你对哪个女孩子都很好,让人家对你心存妄想。”
他笑了:“这个问题反过来说你也是一样的。你不承认?”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也许,这是无一可专的男男女女共有的毛病,花心?”
想一想,也是。我不再争辩,想到他今天陪我出来的原因,我不禁好奇起来。“对了,”我问,“你怎么知道这个戒指不值那么多钱?”
“那天在宴会上我就怀疑。”他说,“我问你,你这个总经理助理了解不了解整个集团的状况?”
我摇头,我说:“只是对文化公司了解一点,文化公司现在每个月的盈利和电信移动等营运商分成之后一般在三十万,集团有那么多分公司,我想都差不多吧?”
安仲笙摇着头:“据我所知,铁牛的资金链现在存在着断裂的可能,麾下的分公司大都是它的包袱,盈利的企业寥寥无几,你知不知道有百分之七十的员工已经半年没有领工资了?”
“我不知道呀?”我有些惊讶,“但是你怎么知道?”
安仲笙说:“我认识铁牛下属一个分公司的老板,他和我讲的。我住处附近一个工地就是类属于铁牛集团的一个房地产公司做的,农工们已经半年没有正式领工资了,每个月领的都是二百元生活费,据我所知,铁牛像这样的工地在c市有四五十个。你那个文化公司每月赚的那点钱,只能解决总部管理人员的工资用的。”
“你是说,公司资金紧张,老板根本舍不得拿出这笔钱来买钻戒?”
安仲笙说:“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商人的本性,牛总也不可能这么做。牛总已经不再年轻,他不可能一时冲动花十万块钱去博得心上人开心,耍这种千金一笑的把戏,商人每一笔钱的支出都是想好回报才实施的,花十万块钱去做这个买卖,不值得,对他们而言,成本太高了!一两万甚至三四千块钱就能收到同样的效果,他为什么要花十万?不是傻了吗?”
我说:“那也用不着报个假数来蒙人吧?”
安仲笙说:“一方面逗你开心,一方面给你压力,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