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都市现代>相思休问定何如>第 20 部分阅读

楚衡仍像来时一样在我前面缓缓而行,却离得不远,错开五六步的样子。我忍痛走了一会,终是强撑不下去,只好停了步子,对楚衡道:“我们歇一会吧。”

楚衡也停了脚步,走回到我身边,“累了?”

我故作轻松道:“前面在树林里崴了脚,走路有些不方便。”

楚衡哦了声,露出几分关切之意,继而转到我面前背对着我,闷声道:“上来!我来背你!”

我吃了一惊,“不用了,慢慢的走就好了。”

“别磨蹭了,太阳就要落山了,再晚些就看不清路了。”楚衡仍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快到山下的时候我放下你就是了。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去雇辆车。”

我迟疑的看着楚衡的后背,只觉有股淡淡的暖意涌上心头。

楚衡不再说话,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似乎只要我不接受,就会一直保持下去。

我将手搭上楚衡的肩,伏在了他背上,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好了么?”

“嗯。”

楚衡的背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瘦削,伏在他背上,竟觉得十分宽厚结实。我将头靠在他肩上,他有些不自然的偏了偏头,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

他背着我,每一步都落得踏实,我闻到他喘息里微微的酒香,混合着他热热的呼吸,好似安神香似的,让我心里逐渐的生出些安稳来。

在二人的静默中,我抬眼往天边望去,夕阳如火般的点燃了云彩,金色的、橙色的、红色的、紫色的混合起来的奇异光彩,仿如流动的圣光,将天边衬得分外美丽。我看得呆了,忍不住伸出手指道:“你看天边,好美!”

楚衡微喘着停了步子,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似是看得痴了,良久,才万分感慨道:“以前,为什么从来没觉得有这般好看的云彩?”

静默的氛围一旦被打破,就有了说话的**。

“你们这时候的人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么?这样的晚霞也该见得多吧?”

“你们这时候的人?”楚衡愣了愣,似乎颇为艰难的又开口了,“方才秦广王为什么会说你早已是个死人?”

我没想到楚衡终于开口问这个问题了,该怎么跟他解释?有必要跟他照实解释么?照实解释他会明白么?

我沉吟着,半天才开口道:“如果我是个死人的话,你会害怕么?”

楚衡似是因为我这话呆了一呆,半天才接口道:“我小时候,曾背着母亲的尸体走过快七日。”

“背着尸体走了七日?”

“嗯。那七日,我从来没觉得害怕过,七日后,我将母亲的尸体埋入土中,才开始觉得害怕。那时候我才明白,我不害怕死人,我怕的是人死后便再也见不着他们。”

我沉默了。

这不是我想听到的回答,但听完这句话,我却忽然觉得可以对这人说出我一切的秘密。

“其实这具身子的原来的魂魄,已经不在了。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我算什么,身子是这个时候的身子,魂魄却是数百年后的。”

楚衡的身子微僵了一下,脚下停,仍是步步落得踏实。

“你不觉得奇怪么?”

楚衡摇了摇头。

“我自己都觉得这事情奇怪到了极点,用我们那个时代的话来说,这叫灵魂穿,意思就是灵魂穿越到了别的年代。我一直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生在我身上,也不明白我在这里到底应该是做回这个身体的原主子的身份,过她的生活,还是按照我的灵魂的思维方式去生存。也许我从心底从来就没有接受现在这样一个身份,这样一个生活背景,我只是在得过且过,一直在幻想着什么时候再回到我那个时代,过我想过的生活。可是,这希望已经破灭了。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要为谁而活,怎样去活,抑或是否还要去活着?终究这命也是他人想取便取的。活着,对我来说到底有没有意义,我现在已经全然的想不明白了。”

我说这番话,语气里一直带着淡淡的悲哀。这么一段时间了,我一直在逃避,从来不敢如此正视我面对的境界,就算再开心再悲伤,也总觉得这不过是随时可以抽离脱身的不真实瞬间而已,总以为我是在为他人过这段日子,总以为自己仍留在近千年后那个世界。

直到此时,我心里都不能接受此刻并非虚幻的现实。

“想不明白就暂时什么都别想。认真的活着便好。”楚衡一字一句道,“心在何处,身便在何处,心安处就是故乡。”

“此心安处是吾乡?”我想起苏轼词里的那句,竟和楚衡说的这话如出一辙。

“只是我心何时可安?”我怅然道。

楚衡喘了口气,“我可陪你一起等待心安之时。”

我心里一紧,似是有些喘不过气,低声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们不过是初初相识。”

“虽说是初初相识,可于我,竟好似认识了多年。”楚衡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些苦涩“见到小姐第一面的时候,我心里便是一阵慌乱,只觉得我已经等了小姐千百年似的,只是心里不肯相信,我这样的人,怎可能得到小姐的垂青?我这么说,小姐不会嫌我孟浪吧?”

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的嗯了一声,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愫暗生,又混合着几分欢喜。

“所以那时秦广王说一定要小姐你死,我便想,一定要同你在一起,无论生死。”

楚衡停下脚步,将我放下,用深邃的眸子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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