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兴起的拉着晴雯就往她放花样子的地方走,秋纹、碧痕等大丫头在后头使了个眼色,晴雯那些话也就是骗骗任事不懂的宝玉吧!什么若是选中了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换个院子学针线?
骗鬼呢!她针线在这府里是头一号,就像宝玉说的选 不中她还能选中谁?可要知道被针线嬷嬷选中了做正式弟子传真本事,那是要为师傅养老送终的,那怕这嬷嬷自己也是卖身的,那晴雯的身契也是要同这嬷嬷的转到一起的,就再也不是他们这院子里的人了!
这是眼瞧着风头不对自己寻高枝,另谋高就去了?几个丫头背着宝玉晴雯两人小声嘀咕着!晴雯不听也知道她们是在说她的小话,冷冷一笑却并不在意。
她谋的这步棋多不容易,她活了这十几年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这每进一步都不容易她干嘛要往后退?若真等着太太来发落她,谁知道会将她如何处置?说不得十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一下子被打回原形甚至还会因着她的长相而更凄惨。
虽说这么抛下宝玉有点背叛欺骗的意思,可她并不后悔,为了自己的将来还依旧还要一步一步的向前拼着。
晴雯回头朝着众丫头的方向嘲讽的一笑,瞧着吧,现在让你们先说说嘴,用不了三五年谁好谁坏就能立见分晓,你们现在都羡慕着袭人,瞧着她风光,可有她哭的时候呢!
晴雯也知道自己的这番说词瞒不住那群精明人,可她也知道她们不会将此事说出来,她们把不得将她挤走了,她走了。袭人又被老太太、太太厌弃了,自然就是她们上位的时候!她们欢送她还来不及呢!
她本来也没想瞒,只想着先哄住了宝玉一个,只要他不拦着自己等这事成了,她到了林姑娘那院子住了,以他的性子和对林大姑娘的怕,对林姑娘的爱重。就不可能再将她要回来,自己才算是真正离开了这个险地了!
媚人是个爆脾气,最存不住事,见了晴雯的笑容就要冲上去找她理论,却被秋纹一把拉住,小声说道,“你理她做什么,她要走自让她去就得了!大家一个院子共事一场,你何苦阻了人家奔前程!”
媚人愤恨的咬了下下唇。撕了下帕子说道,“我就瞧不上她那得意的样,谁不知道太太最瞧不上她?如今刀就悬在我们脖子上,不知道要拿谁发落呢!她到好自己先溜了,将那么大的屎盆子悬在我们脑袋上,谁顶?惹急了我。我毁了她的绣品,伤了她的手,瞧她得瑟什么。还要学小红那小贱人盼高枝,她做梦去吧!我说那天两个人怎么在屋里嘀嘀咕咕聊的欢呢,原来蛇鼠一窝呀!”
秋纹悄悄给碧痕递了个眼色,见碧痕会意的眨了下眼睛,就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媚人小声说道,“你就是个傻的,你冲上去同她大吵一通能有什么用?你以为你毁了她的绣品伤了她的手你就占便宜了?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太太是瞧不上她想打发她走,可一是正过年不想处理这些破事,二一个是怕逼的太紧二爷恼了。如今她自己提出要走可不正好,太太正巴不得的呢,你这么一搅让她走不成。或是二爷明白过来将她留了下来,太太知道了还能不恨你,我看你是生怕太太不赶你走,不想在这儿院子里呆了是吧?”
碧痕也拉着媚人的手道,“若是别人我们才不说这话呢!自让你同她闹去,闹大了太太生起气来将你们都赶出去,我们就多了几分安全,可我们是自来同你好才劝你的。如今这屋里就我们八个大丫头,袭人我们都知道人家如今金贵着呢,再不同我们一样了,晴雯又自愿要走!只留我们六个太太不可能全都赶出去,总要留下几个来照顾二爷吧!这立马拨过来的丫头也不能很快上手,总要适应一段日子,还要有老人带着才行不是?不然谁伺候二爷?我们那位爷又是精贵爱挑剔的,太太能舍得他受委屈?”
媚人听了这话立时明白了过来,感激的拉着两人的手道,“多谢两位姐姐相劝,不然我可就真惹了祸了,我这人就是这臭脾气,一时火气上来就控制不住,还求着两位姐姐多提点提点呀!”
秋纹拉着她的手道,“我们若是不想提点你,刚刚还拦着你?如今的形式你也瞧明白了,我们抱成团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让那小蹄子先得意两日,她以为自己是谋得了好出路?做个绣娘有什么好风光的,绣瞎了眼睛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一辈子能赚几两银子?说不得到老了连个吃饭的地都没有?再招个小徒弟替她养老送终?”
碧痕冷笑一声接口道,“而且还是在那么个人手下做绣娘,原先不过是个丫头罢了,配不配用个绣娘呀?如今不过是仗着有两个好哥哥,可这官场上的事谁说的准?孤零零的就那么两个干巴人,连个可以靠的家族都没有,又不是科考起来的,没有师座没有同年,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人合伙坑了,全家发卖。”
说到这儿,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自己先呵呵笑了好几声才道,“这也是个巧,她们是再不怕被卖的,这有了这么多年做奴婢的经验,一准习惯的很!”
秋纹笑着拍了两下手,点着碧痕的鼻子尖说道,“你这个嘴呀!我今儿是真真服了你了,没想到这外头的事你也清楚的很?还打听得到人家哥哥不是科考起来的,没有同年没师座?你跟我说实话,你这小蹄子打听这个做什么?莫不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滚,别混说,也不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