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再去养他的小老婆,叫那些下贱蹄子再给他生那些听话的儿子来。我们不在他跟前碍着他的眼了。”

王夫人一听贾母这话就想起金钏那背主的小蹄子来,前几日她勾着宝玉说了好些没羞没臊的话,她一时气恨了打了她两下赶了出去。

谁知道才几日的功夫一转眼她又搭上了他们老爷成了姨娘,将她的脸打的生生的疼,那老不羞的也不嫌害臊,怎么就好意思舔着脸来找她要人的呢?真是越想越气,若说不同意恐他说自己善妒,不是个大方的当家主母。若同他说金钏不是个好的,又恐牵连出宝玉的事更添乱子,她也只好吞下这苦水和血咽了,堵得她胸口生生疼了两日。

这才顺过点气来,想通了,就当是抬个人跟那姓赵的斗斗法,总不碍着她什么事!就听得宝玉这头出了事,他将宝玉又给打了,王夫人瞧着宝玉趴在床上面白气弱,底下穿着一条绿纱小衣皆是血渍,由臀至胫,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无一点好处,不觉失声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儿呀!我们娘们怎么就这么命苦呢!你那可怜的大哥哥就这么扔下我们去了,留着我们在这儿被人轻贱也寻不到个给我们撑腰的人呀!”

又拍着宝玉没伤的胳膊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早早的替你大哥哥死了,留着珠儿,免的你父亲生气。我也不白操这半世的心了。这会子你倘或有个好歹,丢下我,叫我靠那一个去?真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贾政因不放心贾母也一直在屋里陪着,听得王夫人一直哭贾珠。拿贾珠说事,不由的心头一阵疼,那可是他心里的痛,难得的有个争气的却英年早逝,留下的这个儿又是个不成气候的,偏还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这也是气恨了才管教他一二,偏没人体谅他的用心。都抱怨他。想想真是又灰心又生气。

指着王夫人小声道:“你也休要总拿珠儿说是。他若是有珠儿百分之一的好处,我也不至于如此生气。我这是养了个不肖的孽障,已经是大不孝;如今不过是刚刚教训他一番。你又出来哭着护着;非要等他无法无天到了不可收拾的那一日才行吗?若要如此不如趁早一根绳子勒死了他,以绝了将来之患!”

王夫人一听这话更是趴在宝玉身上大哭“老爷虽然应当管教儿子,可也要看在夫妻一场的分上为我想想。我如今已将是五十岁的人了,只有这一个孽障还在身边了,必定苦苦的以他为重,往日你训他我何尝敢深劝。今日不过是瞧着你真是下手狠了才拦上一拦,我若是不拦你莫不是要打死他?他若有个好歹岂不是你有意绝我。你如今既要勒死他,快拿绳子来先勒死我,再勒死他。我们娘儿们不敢含怨,到底在阴司里得个依靠。一道去寻我那可怜的珠儿一家团聚去!”

贾政本不敢叫贾母听见只小声的骂于王夫人一人听,可王夫人这么一哭一诉一闹的,贾母自然是全听到了的,指着贾政的鼻子就骂道,“你要勒死谁?勒死谁啊?你不如勒死我算了!他才好了几日呀?你又这么喊打喊杀的?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啊?前些日子他病了,老大那做大伯的还劳心劳力的四处张罗,求医问药不好用,还求神问卜的,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不说去外头寻访着,还叫老大也别张罗了,说什么那都是迷信,不管用的,各安天命吧!

去你妈个腿的各安天命,你若是早上点心,请来了高人,我的宝玉不早好了?还用多受那些天的活罪?你就是不曾用过心!

我那时候就瞧出来你不是个好的,是不是盼着我们都死了,好给你那些小老婆庶生子腾地方呀?我呸。。。 你还不出去,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找你的小老婆乖儿子去,别在完成碍我的眼惹我生气,难道不能亲手勒死他不甘心,还要眼看着他死了才去不成!”

一席话没说完倒是有些向被气狠了般,喘吁吁大口吸着气,贾政一瞧马上上前躬身陪笑道:“儿子不是那个意思,我何曾有过那种心?那可是真真冤枉死儿子了,我就只有宝玉这么一个嫡子了,我不疼他疼那个,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说是太太就是我也是活不成了的。

刚刚那不过是气话,也不曾说过什么呀!母亲快别气了,这些日子天越发的热儿,你身子本来就虚,赶在气病了可就是儿子和宝玉的罪过了。”

“什么宝玉的罪过?关我的宝玉儿什么事?我只拿你问罪。我往日怎么同你说的?让你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又吓又打的,头前他就是被你吓病的,如今才好了没几日,从上到下那个不小心着,就是说句话都不敢猛的大声,生怕惊了他,你到好,这又打上了,还打的越发的狠了,有多么了不得的事呀!不就是跑了一个小戏子吗?原也不是我们藏的,关我们家宝玉儿什么事呀?

宝玉儿还不是性格混和,同谁都说的来,从不瞧不起谁,这才同谁都能多说两句话,知道他的去向而已,告诉了不就完了,好好的你做什么打他?还要勒死他?你要勒死谁呀?”贾母真是气急了,接过鸳鸯递过的茶杯一口气喝干又厉声骂道:“你倒是勒死一个瞧瞧,你只管将我们都弄死,我到地下去给祖宗们赔罪去,怪我呀!怪我没养个好儿子,杀妻杀子没了伦常的东西!”

贾政听贾母这话越说越不象,忙跪下含泪说道:“为儿的教训儿子,也为的是光宗耀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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