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丹桂这是冤枉我们七七了,若是七七知道这衣服如此贵重她怕是也不会穿的,偏她不懂这些,对衣着打扮也从不上心。都是贾敏给什么她就穿什么的,哪里有想那么多?反正听主家的就好了,她哪能想到贾敏打心底里不将她当奴婢,而是当她家的贵人贡着呀!
“行了,你去前院看看老爷去上差了没?若是没去就请他来一趟,我说有事找他。”贾敏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丹桂这丫头越来越不省心了,贾嬷嬷说她脾气越来越大,总是背地里打骂丫头。
她们家什么时候出现过虐待仆人的事?就是圣上也夸过她家是仁孝,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的。
以往她总是瞧着丹桂她姐姐从小伺候她的份上,多给了她一些体面,对她和善了点。那曾想把她纵成这样,也不怪贾嬷嬷建议把到了年纪的她放出去呢!
“是。”听说让她去前院看看,丹桂心中一动,也不用小丫头们跑腿,自己亲自顶着大太阳过去了。
林如海的差事本就清闲,再加上山高皇帝远,上头没人管。这么热的天也时常偷个懒找个由子就在家猫着避暑了!丹桂去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午睡,听得贾敏找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忙穿了鞋就往内院里来。
“瞧我,心里藏不住一点事,这是吵到老爷睡觉了吧?”贾敏瞧着林如海头发衣服有些乱,瞪了丹桂一眼,心里对她更是增加了些不满,“听说老爷在休息你就不能等一会?做什么要去吵他?”
丹桂心里委屈,你说有事请老爷过来谁敢耽搁呀?但不能反驳主子只能低头认错。
“行了,别训她了,我本就该起了。夫人找我什么事?”林如海在正位上坐下,金蕊立马给上了杯茶。
有眼色的小丫头也都起身行礼退下,老爷来了向她们这种不得宠的二三等丫头是不能在屋子里待着的,平时不过是夫人小姐们人好心好,见她们赖在屋子里蹭着冰盆躲暑也不说什么罢了!
“今儿个给珠儿送礼的人回来了,说出那边的事都能把你气死!我刚躺在那儿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不就要找老爷聊聊,你说我娘家人不知道怎的了?竟然想把元丫头送进宫里去?那地方是好待的?一年了见不了几次面,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我们自家的姑娘千娇百宠的养着儿做什么要让别人去糟践?”
说道这儿,贾敏音量放低了些,“我瞧着都是我那二嫂子的主意,她总觉得她生的儿女都是有大来历的,这元丫头生在大年初一她就左一个福气又一个造化的,不按祖谱起个名字叫元春就罢了,还让下边的几个姑娘都随着她的女儿起名字!祖宗规矩到了她这儿就全乱了,连哥儿也不同珠儿、琏儿一般的按祖谱来,叫什么宝玉!我母亲也不知道被她灌了什么mí_hún汤,竟然由着她胡来。。”
贾敏一口气说了那么一长串,可见真是气恨了,林如海慢慢用茶盖拔着茶叶低头不语。心说你这会在这儿急有用吗?就算人家听你的话,等你快马快船的送信回去也晚了,何况人家还不听你的。
“你说说,她整了一出又一出,这会儿又想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还真以为她是啥大人物了?生一个就是凤凰宝贝蛋?她也不想想这天底下大年初一生的人多了,还都能成了贵人不成?不是我说风凉话看不起她,就凭我二哥那从五品的小芝麻官,就算是把孩子送进了宫又能怎样?”
能怎样?能做娘娘!好像还挺得宠,回家得瑟了半天,把你们家的钱全祸祸了,都用来修那园子了!七七暗地里吐槽。
“也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离的这么远,多年未见谁知道家里是怎么个想法?下人们传的话毕竟只是乱猜的,不一定作得真。进宫和进宫也是不一样的,若是去公主身边当个几年差,出来自然有更好前程,比单指二舅兄的官位要好说亲的多!”林如海不紧不慢的劝着爱妻,“话又说回来,那是她嫡亲的女儿,她不比谁都疼?总共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说也不会错待了,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她?若说别人是疼孩子,为了孩子我还信,就我二嫂那人我看得真真的,一准是为了前程。你不知道她那人有多可恨,她竟然把自己的侄女儿说给琏儿,她娘家的凤姐儿今年还不满十岁,琏儿可都快要十七了呀!说什么琏儿年纪大了等过了年就让他们完婚,知道琏儿年纪不小了,还把那么个奶娃娃说给他?难不成是要让我们家当童养媳养着?就是一般人家说个童养媳,那也是挑比男方大的呀?你说这都叫什么事?
那凤姐儿她爹早就没了,兄长也不是懂事成气候的,母亲体弱不太管教,叔叔婶子又能怎么教导?听婆子们说就当哥儿般那么养大的,针线女红不懂不说连大字都不识几个。你说这样的人怎么能顶门过日子做我们荣国府的当家奶奶?”
贾敏气得直拍桌子,“说什么还小早点娶过来教教就好了?我们贾家就该给她们王家养孩子教媳妇?我们就不能挑个年纪相当教养各方面都好的?我看我那二嫂子就没按好心,生怕琏儿娶了媳妇夺了她的管家权,挑个不知事的侄女合起伙来想拿捏住大哥哥一家子。难不成她还真以为那贾府就是她们二房的了?还想一直住着那荣喜堂一辈子不搬了。各处打听打听,那有二房住正院让袭官的大房避出去的道理?她们住的理直气壮,我都替她们臊的慌!”
林如海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