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唤奇道:“你怎知道?”
呼延庆道:“师父前日约我一会,已将此事全盘告知,我也没料到他竟是**门江湖组大统领。”
呼延唤正色道:“他不得不向你吐露,因为我这次大闹齐天会馆就是冲着他去的。先不论他身份之事,你告诉我,你对他透露了多少呼延氏的秘密?”
呼延庆道:“我来找大哥就为此事。大哥不必担忧,我与你相认之后只有商盟大会期间在杭州见了师父一面,此后不曾重逢,虽有书信来往,却不敢透露太多机密,怕被朝廷查知。是以师父对呼延氏机密并无所知,也不知大哥的身世,至今仍以为我和孟强焦玉在一起,苦苦寻找父亲大人,仅此而已。”
呼延唤点头道:“如此甚好,否则我对**门保持的所有优势将荡然无存。谁也没想到王敖潜藏如此之深,居然是朝廷设于江湖的代言人,初闻此消息时真令我惊讶之极。”
“我也一样,”呼延庆苦笑一声,随即又正色道,“大哥不必多虑,师父虽为朝廷做事,对我却绝无二心,甚至多次助我逃脱朝廷追捕,这些年来我在他身上感受的情意绝非作假,乃是最真挚的师徒之情。大哥此次大闹齐天会馆,师父本门几乎尽毁,也可消气了。”
呼延唤听出他言下略有责怪之意,道:“阿庆,此次我对付临仙门有其原因。王敖纵然为武林贡献颇多,终究只是朝廷鹰犬,一旦朝廷利益与武林产生冲突,他必定站在朝廷一边。而他想利用自己的武林地位拉拢江湖门派效命于朝廷,我自然不能如他所愿。临仙门必须毁灭,他只能有一个身份,就是**门大统领。虽然这等于灭了你的师门,但我也是为大局考虑,你莫要见怪。”
呼延庆摇头道:“大哥有所不知,我虽知师父来自临仙门,我自己却并非临仙门弟子。师父当年以江湖隐士身份收我为徒,我只是他个人的弟子,并未记入临仙门名谱。我只是觉得……大哥出手稍显狠了一些,此次临仙门遭遇重创,师父十分伤心,我作为弟子,实不知如何是好……”
呼延唤道:“阿庆,你且撇开你与王敖的感情,实事求是思索一番。王敖很可能拥有更长远的目的,他收你为徒、传你武功、自小对你灌输效忠朝廷的思想,难道不值得怀疑么?他曾经奉八王赵元俨之命将大辽南鸾郡主掳来宋境,软禁了十多年。他也完全可以将你自小培养成一个忠君之士,等你长大后为国效力,一举化解呼延氏与朝廷的仇恨。当年他助你逃脱朝廷追捕,根本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让你误以为他存有善心,其实这是在将你一步步推向他早已设置好的陷阱。”
呼延庆肃容道:“大哥,你不可曲解师父与我的感情,我自有判断。”
呼延唤脸色一沉,道:“你的意思是,我对王敖的怀疑都是无理取闹?”
呼延庆道:“大哥所言确实有理,对师父有所怀疑也自正常,我理会得。但我不认为师父收我为徒怀有私心,当年我与母亲逃难期间结识师父,纯属偶然,绝非刻意所为,师父也从未探听我的身世,后来我将身世如实告知,他仅有对呼延氏满门忠烈的缅怀。这些年来师父只要求我做一个爱国爱民、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从未劝我效忠朝廷,我可代表师父说上一句:哪怕他身为**门大统领,对我也仅限于师徒之情,绝无深远目的。”
呼延唤摇头道:“当年你还小,不懂江湖套路,王敖有**门做后盾,制造一次与你母子巧遇的境况绝非难事。他是赵元俨的亲信,赵元俨当年与爷爷交情甚好,对呼延氏满门抄斩有所惋惜也是正常。但你不要忘了,赵元俨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就算他个人对赵祯再多不满,也绝不愿有人视赵祯为死敌,毕竟这赵氏江山也有他的一份。呼延氏要报仇雪恨,必须与赵祯敌对,赵元俨会不惜一切阻止此事发生。王敖自然听从主子的命令,对你展开旷日持久的改造,他日呼延氏顺利回归朝廷,乃是正中他下怀。”
呼延庆皱眉道:“大哥,你究竟要我说几次?呼延氏的死敌不是当今皇上,更不会威胁赵氏江山,我们只有两个敌人,就是庞籍老贼和庞媛妖女,只要将这对父女绳之以法,我们就为爷爷奶奶报了大仇。”
“他妈的!”呼延唤忍不住骂道,“你到现在还不分轻重,当真该骂!庞籍算什么?庞媛算什么?他们只是走狗而已,若无赵祯老儿的指令,给他个天做胆也绝不敢冒犯爷爷。赵祯不死,何来报仇之说?岂有本末倒置之理?!”
呼延庆霍然起立,大声道:“大哥此言我绝不认同!若以此为基点,即便师父当真奉命与我接近也无不可。为国效力,乃是呼延氏子弟应尽的本分,只要铲除庞籍父女,呼延氏自然应该归来,爱国爱民,责无旁贷。若心存改朝换代自立为王之念,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我操!”呼延唤怒道,“你又来了,每次都为这事纠缠不清!你以为我想做皇帝?你以为我贪图赵氏江山?你以为我视赵祯为死敌是冲着自己的私念?他妈的!我就算真的有私念,也是为了我的理想,鬼才愿意做皇帝!我告诉你,呼延氏从来只有一个死敌,庞籍父女充其量只是刽子手,你就算爱国爱民也罢,只要你不效忠赵祯、不归顺朝廷,你怎么爱都可以,但你绝不能刻意忽略呼延氏真正的仇人!”
呼延庆强自压抑情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