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柏大人看应当如何?”
柏文礼没有说话,想是一时还没想出计策。
这时许戟发话了:“昨日我夜探榆树湾……”话还没说完就见好几双眼睛盯了过来,一个个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是找小娘子春宵一度去了”的样子,看的许戟头皮发麻,本想翻脸吼几句,看看上头坐着的那位的脸色,只得吞了吞口水接着说:“已经把榆树湾的地形基本摸清了,容易被埋伏的地方,可种埋伏的地方我都在地图上做了标记。榆树湾是通往宜州城的捷径,洛王军队走这条路的可能性有十之六七。”
“才十之六七,若洛王不走榆树湾,那我们的安排岂不是白费了?要老夫说,正面交锋才是大丈夫所为,背后暗袭算什么!”章轲很不屑。
许戟皱眉:“章大人,你这话可真不中听。所谓兵不厌诈你没听过?要你这么说咱们只能硬碰硬,到时候一交锋全战死拉倒。”
“混帐!你这叫什么话!两军交战最重士气,将领先弱士兵又如何能强?”章轲被许戟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
“士气固然重要,但兵力也重要,章大人打了这么些年仗总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吧?莫非从前的战功都是吹出来的?”许戟毫不留情的讽刺回去。
“行了行了别吵了。”见章轲似要拍案而起,邹羲忙劝道。“章大人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但现在的问题的确是敌强我弱。不能用硬气的打法。”
“但洛王借道榆树湾的可能也不过十之六七,若咱们投了大量兵力与那处,赌错了该怎么办?”章轲有些不耐烦。
“所以我们需要把这十之六七的可能变为志在必得。”邹羲说。
“三殿下说的轻巧,能否告诉末将该如何做?”章轲似乎是被气的有些狠,即使对象是邹羲话语中仍有些冷嘲热讽的味道。
“当然是可以的。”柏文礼忽然出声,章轲扭头,只见年轻公子的脸上满是自信,“只需一千兵马即可。”
一千兵马?章轲表示不信。
柏文礼笑了笑:“洛王此人,耳根子软没个主见,他最信赖的谋士阜阳我是听过的,为人处世颇为小心谨慎,这是优点,也是缺点。我们只需在城门多加一千兵马,保准他放弃大道走榆树湾。”
章轲冷冷一笑:“柏大人凭什么保证?就凭大人那张嘴皮子?”
“那依章大人的意思是只能正面交锋了?”
“若不如此,兵力分散,万一洛王的行动超出我方意料,我们会败的更惨!”
章轲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柏文礼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
邹羲揉揉太阳穴,说:“今日先议论到这里吧,容我想想。”
诸将领起身告退。
少顷,人都走光了,从屏风后走出一妙龄女子,正是华风暖。
“可有问题?”邹羲问。
风暖摇头:“暂时看不出来,我估摸着不在这群人里面。你给我一套衣服,让我混进你的亲兵队里去。多在军营里走走也许能找出什么来。”
邹羲却皱眉不答,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风暖瞧了半晌噗嗤笑了,说道:“你不会是因为我要在军营里同一群男子打交道而吃醋吧?”
这……怎么说呢,好像是的。邹羲有些尴尬,但这种事打死他也不能承认。
“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你一个女子在军营多有不便。”
“这有什么关系,我晚上不睡军营不就好了。我可是殿下您的亲兵呢,当然随侍左右了。”风暖说着冲邹羲眨了眨眼。
“那就这样吧。”他沉默少顷,方说。
当天下午,景祐来找邹羲,问姐姐是不是来了宜州。邹羲不答反问是谁透露给他的消息,景祐供出许戟的名字,邹羲摇摇头说,你姐姐只是来送个东西,今晨刚走。看着景祐失望的样子,邹羲拍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
于是在风暖到宜州的第二天,邹羲身边多了一个清瘦的小兵。
“殿下,属下已准备妥当。”清扬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些沙哑。邹羲好奇的抬头,只见风暖那张秀美的脸已经变了样子,远山眉变成了粗黑一字眉,还黏上了短短的小胡子,右眉梢下点了颗不大不小的痣,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肤色变成了姜黄|色。整个人看上去就跟军营里普通的士兵没有区别。
“看不出你挺会易容的啊,你这个肤色和声音是怎么弄的?”邹羲走近风暖左看右看,一时没忍住好奇问道。
“肤色是用草药调的水抹上去的,可以保证一天都是这个颜色。声音是我吃了山椒。”风暖有些不好意思。她一向对山椒这类东西接受不能,这次为了改变声音一次吃了许多,把嗓子弄哑了,胃也烧得慌。
这得吃多少山椒才会把声音弄成这个样子。风暖觉得不好意思,邹羲却只觉得心疼。
“等嗓子好了就不要吃了,山椒这种东西刺激性大,万一把嗓子彻底弄坏再恢复不回来可就得不偿失了。”邹羲说,“大不了少说几句话,实在要说话了就压着嗓子。”
风暖本想说没关系,但是看着邹羲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担忧,却忽然说不出口了。低下头掩去脸上的羞涩,她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塞得满满的。
“从现在起你就叫陆风,是我的亲兵。”邹羲本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