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萧哥哥。”少女爽朗一笑,笑脸盈盈的看着少年,那时,风景独好,回忆的画面只定格于此。
倏忽间,琴音已收,惊鸿舞毕,在座哗然,掌声四溢,才使得清韵思绪收回。
“清儿姐姐,真想不到太子的琴技这么好啊,哇,简直是我膜拜的对象。”紫菀在清韵耳边不顾形象的喊道,在场的宾客们也都是兴致很高,对他们赞叹不已。
清韵看着紫菀,只觉得现在的紫菀很像当年的自己,不由得对她笑了笑:“瞧你乐的,跟个孩子似的。“
紫菀很是得意的悄悄对清韵说:“清儿姐姐,你这次可是帮了太子妃的大忙了,你说她会怎么打赏我们啊?”
“在宫里谨慎低调才是生存法则,太过招摇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此时说太子妃得了便宜,尚言之过早。”清韵低头在紫菀耳边轻轻说道。
“哎呀,你想的太多了,咱们只要知道太子妃肯定要酬谢我们不就好了,至于其他,管那么多干嘛。”紫菀毫不在意的笑道。
“哈哈,贤妃啊,朕的这个好儿媳才貌双全,太子今后可是有福了。”皇上很是开心,开怀大笑道。
贤妃娘娘也觉得太子和柳芸涵为自己挣足了颜面,毕竟一个是自己名义上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侄女。她凤目充满了笑意,端庄的仪态也掩盖不了她内心的喜悦。“皇上,臣妾想到一句话,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太子和芸儿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清韵听了此话,尤为刺耳,天造地设?琴瑟在御?只怕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吧?真是造化弄人,如今只觉得十几年前听到的那句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今日却成了最直接的讽刺,好像火辣辣的耳光打在清韵的脸上。
太子听了此话,微微一怔,身形微微僵立,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察阅不出的难堪与失望,却又很快的收敛神色,一如往常的温和浅笑着。
“呵呵,姐姐所言极是,妹妹我也觉得太子果真琴技超群,真令人羡慕,我燃儿与之相比真是相距甚远。只可惜,太子的琴艺却非姐姐所授,不然,我也好向姐姐多学学抚琴之道了。”在皇上左侧的淑妃掩面而笑,话语中不乏讽刺。陵王萧燃听了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极尽嘲讽之感。
清韵心想,淑妃娘娘此话意在提醒皇上,太子曾经流落民间的事实,更是在众多王侯将相面前给太子难堪,若非秦家实力雄厚,淑妃也不至于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看来,萧煊虽贵为太子,却不似想象中那样稳居高位,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皇上听了此话,并未言语,幽邃的双目当真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心思,一时间满座鸦雀无声,气氛诡谲。
清韵清楚地知道,生活在帝王之家,需步步小心,处处留心,时时揣测皇上的心意才行。刚才还欢笑连连,顷刻间就寂静一片。生活在权力之下就算是处心积虑却也仍然举步维艰,这种日子着实辛苦。
“皇上,臣大逆不道,竟然在寿宴上姗姗来迟,臣甘愿领罪。”一声洪亮悦耳的声音打破了此刻诡异的沉静。清韵暗想:“普天之下居然有人这么大胆,不仅来迟这么久还敢在御前大声喧哗。”
“该不会是他来了吧?”紫菀在清韵身旁惊叹道。清韵很是不解的看着紫菀,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第七章 黑白棋子藏乾坤
清韵看着紫菀惊讶的表情,不由得问道“他是谁呀?”
紫菀正欲回答时,清韵却被此时徐徐而来的一人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只见他身着藏蓝色锦纹长袍,步履缓慢,从容不迫的缓缓走来,剑眉星眸,天生的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嘴角微扬,一时间竟难以让人挪开关注的目光。
紫菀顺着清韵的眼光望去,咯咯的笑了起来,“可不就是他了,新科状元沈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华横溢的沈翰林。”紫菀说此话时可以拉长语调,充满了戏谑之意。
“哦,翰林学士,那你干嘛弄的他跟牛鬼蛇神似的?”
“清儿姐姐,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位翰林学士虽然聪明绝顶,脾气性格却是一等一的古怪,做事往往出人意料,离经叛道,放荡不羁。多数同僚们对他都看不过去,可他却偏偏医术高超,治好了皇上的头疾,皇上对他很是喜爱,不过,我听说这位沈大人有一处却是始终技不如人,姐姐你猜是什么?”
“聪明绝顶又精通医术,这,我猜不出。”清韵实话实说,看着紫菀。
紫菀听闻,噗的笑了出来,“大家都说他哪里都好,就是棋技甚糟,可他自己却偏偏痴迷此道,逢人就要对弈不可,大家私下都借故取笑他。”
“是吗?”清韵喃喃自语,“这可当真是个怪人。”
此时皇上率先发问道:“沈卿,朕也在纳闷怎么不见你,给朕说说你都去哪了?”
沈逸嘴角依旧含笑,跪下行礼道:“启禀皇上,臣有罪。臣今日恰到会峰阁,见到其老板一时得意忘形便约他对弈,谁知,却是越下越糟,越输越多,臣一时气不过,便总想赢他一局,谁知就错过了寿宴的时间,臣惶恐不已,特来请陛下治罪。”
皇上听闻非但没生气,反而来了兴致:“噢,那你给朕说说最后赢了没有啊?”
“说来惭愧,竟一局未赢,不但未赢,会峰阁老板还对卑职说了这样一句话。”沈逸低着头,泰然自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