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去捡橡皮,手刚伸到地上,就被松岛洋介的一只脚狠狠踩住。
几个美国学生也惊呆了,他这样做是要被记过的,然而鸭子却仰起了脸,对着松岛洋介笑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这个东方少年的宽怀打动了,却无人知道他笑容背后的冰寒黑暗。
我倒抽的一口凉气,急忙收回观感。在一片嘘声中,逃出了教室。
没想到最后一堂课是这样结束的。
不管怎样,黑暗组织交给我的任务已被圆满完成。
这就足够了,鸭子和这个学校的所有事情也与我无关,甚至麦克这个弱智的名字。我不屑地笑了一下,抚了抚这张虚伪的脸颊。
此刻,我深知在鸭子心中的形象已被刚才猥琐玷污,我知道他是全班第一个崇拜我的人,远超过他懵懂而可怜的妹妹。然而,我却在他面前却以懦弱毁掉了那个宏大的形象。在这时,适者生存的论调就像一粒芥子一样埋在了他心里,耻辱就是最好的肥料,终有一天,这粒芥子会开出仇恨的毒花……
我最该感谢的就是那个侮辱我的松岛洋介,说实话我喜欢他的祖国,但是我没有去过,不过听说那里的风貌与人类的大背景有这迥异不同,也许下一个任务就是去那里呢?只是我想松岛洋介会为自己的一时激进后悔。
深深后悔!
我的心算在基纽学堂同期学员里排名第一,这点我还是有把握的。对着更衣橱里的镜子我笑了,心里却是一片冰冷,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哪个表情才是真实的。
我真的还是很留恋这里,还有一些友善的学生,但终究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麦克——老师!”
在我拉开门的一刻,被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个中国女孩会站在更衣室门口等我。
“苏珊,你有什么事?”**着流利的美语笑道。
苏珊尴尬地抚弄着裙摆,低声说:“麦克老师,你能不能留下来啊?”她说着脸红了。
我注意到她裙摆有几点隐约的殷红,在昏黄的壁灯下显得惨淡无力。我拍拍她有些发抖的肩膀,说:“苏珊,我是一个客座教授,不可能长留的,来堪萨斯我也只是短暂的学习,接下来我要前往下一站!”
“麦克!”走过苏珊身边时,她忽然抓住了我的衣袖,“麦克老师,你下一站是哪里?”我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她慌张地放开了我,小声嚅嗫道:“你愿意让我跟你一起走吗?”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心里扎了一下,晦涩的记忆在脑海中一闪而逝,随即我又恢复了冰冷的微笑:“苏珊,我也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再说,我年纪比你大好多,也到了结婚的年纪,我的女友也在催我……”
苏珊紧咬着嘴唇,眼泪还是禁不住簌簌扑落。她和我相处时间最久,也是和我谈得最多的一个学生,被强bao那晚,她在我门口徘徊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敲一敲那扇可能会打开的门。
有时我想,命运大概已经定好了轨迹,每个人不过是傀儡,在操纵下行走,只是自己发觉不到抑或抗争不了罢了。
苏珊做出了最后的努力,她摊开手掌,递给我一张被汗水沁湿的香水信纸,小声说:“麦克,下周是我的生日,你打电话给我好吗?”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半丝感情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然后转身离开了。
“麦克,我等你电话!”
身后传来苏珊凄美的声音。
三个月前的一天,当我第一次来到堪萨斯大学的时候,是苏珊为我带的路,后来才知道她也修了我的课。
她常问我为什么总管她叫苏珊?不叫她的名字“馨”。我总说因为苏珊好记。
其实我撒谎了,在基纽学堂里我学会了记忆和潜意识,苏珊就像麦克一样,是最容易被人遗忘的名字。如果我告诉她我是不想记住她,那馨会开心吗?
我的皮鞋敲打着红色的大理石砖,在走廊里响起了回音,走过碎纸机时,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苏珊的香水信纸,扔在了机器里,随着“嘶啦”一声,希望支离破碎了。
堪萨斯的夜风出奇地冰冷,我能想象到失望的女孩抱着一只玩具熊守在电话边的情景。我加快脚步,身影诡异地消失在百米高楼投下的阴影里。
再次出现在路灯下时,露出了一张比麦克年轻十岁的脸,虽然不好看,但是淡若的表情还是惹来妓女的垂青,她们不时将手按在自己半裸的胸部,搔首弄姿地勾引着我。
而我却没有丝毫停留,向着机场走去。
一周后的深夜一点,我来到了位于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的旅馆里。
当我提出要一间贵族套房时,白发老头垂下眼镜狐疑地看着我。
“潘神?”他看着我登记的名字,似笑非笑地絮叨。
精明的小眼睛不停地在我黑色的头发和黄|色的脸上流转,“你叫潘神?”
我点点头,显出罕有的尴尬。
潘神的确是我的名字,真正的名字,从我有记忆以来唯一一个被自己认可的名字,和我此刻的脸一样真实。
老头犹有深意地对我笑着说:“很有意思的名字!”他将一串钥匙递给我,我踏着仄仄发响楼梯上了三楼,进了房间,不禁哑然失笑。
只见这一晚花费我一千美元的高级贵族套房居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