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将倾力而为,这点你不必担心!”
“……好,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大半!这件事还是等见面再谈!”
“对了,在康复院感觉还好吗?听说,最近你和香奈儿医生打得挺火热!如果需要,等事情完结之后,我不介意充当一次媒人!”
“呵呵……老狐狸,果然是你的地盘……没有,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当然不是,我只是在向香奈儿医生请教一些欣赏世界的角度,仅此而已。哈哈,说吧,有什么指令,我想大清早你不会如此无聊!”
“没错……苏绚,我希望你今天去一趟维也纳!”
“是关于第二件事?”
“是,帮我找到深海凤凰打探机枢下落……具体情况还是等你拿到资料再说!四天后,那边有接头的人!”
“等等……安全吗?”
“没有问题,放心吧!接头不知道你的身份,而且……在列车站储物箱里放了必要的工具,密码我会发到你手机上,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四月芳菲的清晨,就开始于一个电话。
吸了支烟,苏绚从花园里走出来,两个护士神情凄伤地从特护间经过喷泉,见到苏绚点了点头。
“苏,今天感觉怎么样?”
系白丝巾的女护关切地问了一句,然后吸着鼻子嗅了嗅,扫除忧伤的表情促狭道:“泰伦斯先生可是特别吩咐院长细心照看你,要是主任知道你抽烟了,香奈儿医生又要挨训了!”
“不会的,今天我就要出院了,可怜的香奈儿也解脱了!”苏绚环顾四周,寻找香奈儿的身影,每天这个时候,那位矛盾结合体总会在苍松翠柏密植的花园里找个无人的角落羞答答浅唱一段醇厚的国粹,昨天躲在假山里面抽烟可能是被发现了,被她一曲“羽扇纶巾,四轮车,快似风云;阴阳反掌,定乾坤,保汉家,两代贤臣”堵在空荡荡假山中,足足憋了半个小时的暖流,才听她咿咿呀呀程式化地用英语总结了一句,“明日复看今朝,端中这空城—城—城,计!”
今天一大早,先跑了趟卫生间,这才猫进假山,结果等了半天,敢情那位很有爱的小女人不来了。
女护士理了理短发,带着揶揄的口气取笑道:“别看了,香奈儿在雪莉病房,今天没空查你岗!”
“我会怕她吗?再说我是毕业生了!”
一句话,逗得两个护士笑了起来。
“苏,祝你一路顺风!”两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由衷地对着这个异国青年伸出了手。
苏绚感恩的点点头,与她们相握。
医生这个职业的确很伟大也很寂寞,从不忍学会残忍再到强忍,来来往往经历了不知多少缘起缘灭,终究练得了这番泰然处之,其实那段心路历程需要的坚毅和仁慈是弥足珍贵的,他们比教徒更像上帝安排在人间的使者。
一路走到雪莉的特护病房外,正看到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娉婷盈立,对着小女孩说些什么,苏绚也没有打搅,而是静静地欣赏着晨光之下的雏菊绽开。
也许,香奈儿是记忆里最算不得漂亮的一个,但是她无疑是最令他感受到生命美好的一个,坚强,乐观,温和,这就是她,阴暗无法遮盖的女孩。
走出病房,香奈儿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梢,戏谑道:“咦,今天不在那窝着了?”
“窝了许久,不见动静,这不是特意派响马打探嘛!”
“光杆司令亲自出马么?”香奈儿贴着他的肩膀嗅了嗅,“罚你去做一百次深呼吸!”
漫过她的一缕光线悄悄掩在门里,香奈儿蹙了下眉,写下记录。看到苏绚还站在面前,眯了眯眼睛。
“我已经毕业了,香奈儿!”
“哦!”或许有什么心事,她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苏绚拍了拍她的肩膀,“香奈儿,我离开的时候到了!”
倏地,她捏着笔的手指紧了紧,不过很快露出笑脸:“原想着你还会住一段时间……不过,嗯……体检已经没有问题了,我批准你可以毕业,那么,苏……祝你一路顺风!”
香奈儿伸出手和苏绚的手握在一起,紧了紧他的手背。
“你也一样!”
苏绚退了两步,挥了挥手,“保重!”
“等一下!”
就在他转身走出大门时,香奈儿跑了过来,她将那天傍晚两个人在查理大桥的合照从钱夹里取出来,递给苏绚,“身在一个一生也许只去一次的城市,留下点什么印迹是人的寂寞本性,苏,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这个就留做纪念吧!”
犹豫了一下,苏绚还是接了过来,“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香奈儿医生,在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如果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她有着淡淡蚕沙的颊上浮现出两个浅靥,用面前这个清爽的青年不曾讲过的中文轻轻吟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是曾经的写照,也将是以后的写照,在满是雨花石的沙滩上,她不是已经做了选择?流年一祭,已是芳华杳杳,能做的只有忘记背后,努力向前吧!
看到苏绚莫可名状的表情,香奈儿撩起遮着眼睛的一撮刘海,将她印着宁静倒影的那双明亮眼眸弯成了月牙,“这是我家乡一句祝福的话!苏,再见!”
在他胸口处敲了一下,香奈儿转身向着下一个病房走去,阳光温文尔雅划过,收容了她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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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