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宇文佑为温泉庄子和花灯会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赵大头告诉他,有人向他们询问八里村的事情。
“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突然有人关心起剿匪的事情来,卑职认为应当是那些木箱子引起的,有人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了。”赵大头多年办案所积累的经验,让他敏锐地发现了另一件事,“按说长乐坊是做生意的地儿,有车队进出是很寻常的事情,但他们这么快就能找到八里村,绝对不是偶然。卑职觉得,五少爷是处于某人的监视之下,而且这个人不怀好意。”
“赵捕头不愧是京兆府一等一的办案能手,这番推论合情合理,而且是事实。”宇文佑带着伤痛地叹了口气,“都说天家无亲情,我为了兄弟和睦都避到这里来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赵大头也早怀疑是某为皇子所为,听宇文佑这么说就确信无疑了,见这位机智勇敢,行事光明磊落的小皇子为了手足之情黯然伤神,就很同情,跟着叹道:“是五少爷太优秀了,其他几位爷难免不放心,等他们明白五少爷的赤子之心,定会与您和好,那个兄友弟恭的。”
“多谢赵捕头,我也相信日久见人心,大哥不会总误会我的。”宇文佑很是期待的道。
大哥?原来暗中监视并且意图陷害五少爷的人,竟然是传言中礼贤下士,胸襟宽广的诚王殿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宇文佑做好准备,以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赵捕头不用担心,这笔钱财是我打赌赢的,几千将士共同见证。他还能捏造出个罪名来陷害我不成?”宇文佑道。
“我的少爷,铁证如山的案子都能被推翻了,更何况您这里只有几千将士的一句空话?”赵大头皱着浓眉。“京兆尹大人是庄家的人,朝中更有不少大员拥护诚王殿下。可以说,诚王殿下想对付五少爷,动动嘴皮子有的是人给他办事。唉,在八里村的时候不知道五少爷跟诚王殿下不睦,以至于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五殿下卷走了史家寨所有的财宝,有心陷害的话,完全可以说他跟山贼勾结。恰逢瘟疫响马之祸同时爆发,国库紧张。朝局动荡,凭那些老油子的手段,再给五殿下安上一个意图不轨的罪名也是有可能的。五殿下只在坊间游走,外家又不给力,在朝堂上没有一点势力,到时候还不是别人怎么说怎么是?
宇文佑见赵大头只是担心他,却没想过可能会被他连累,心中有些感动,这些直爽的汉子很难让人不喜欢。
“多谢赵大哥关心,不过我相信大哥。他对我或有不满,但绝不会当真害我。所以,他想知道什么事情。赵大哥无需隐瞒。”宇文佑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少年人不谙世事的天真。心中却道,宇文诚想要把他打趴下,他正好借这个机会试试那些人好不好用。他不想争夺皇位,但不能在朝堂上没有势力,否则太被动了。
赵大头没想到说了这么多,宇文佑仍然坚信他的大哥不会害他,五殿下实在是,太单纯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寄希望于宇文诚的良心发现了。
宇文佑没把宇文诚查他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兴冲冲地宣布,花灯会已经筹办地差不多了。明天晚上就可以欣赏到规模不亚于元宵灯会的灯市了。
“阿佑,你这办事效率也太惊人了,我以为怎么着也要等到春闱过后呢。”宇文桓欣赏着长乐坊准备的花灯,突然想起八里村的天灯来,“要不,我们也做几个天灯吧,那天晚上就顾着担心你,我都忘了去看灯了。想想元宵节才过去一个多月,再办一场灯会总该有点与众不同的东西,才能造成轰动。”
“有道理,如果跟之前的没什么差别,那就太没意思了。”宇文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就让人通知万家灯行的老板赶制天灯,“京城没有几个人见过天灯,这些灯笼一出来,定会成为这次灯会最精彩的一部分,万家灯行也能借此成为本行业的老大。大堂哥,算你一分股,赚点零花钱,你就不用看朱大总管的脸色了。”
“我还有一个主意。”宇文桓又道,“天灯不是能飞到天上去吗,我们就说这些灯可以把我们的心愿带给天上的神仙,一两银子一个天灯,肯定能大卖。”
“大堂哥,你是天才啊。”宇文佑瞠目结舌,一两银子买一个灯对普通人家来说很奢侈,但京城有钱人多得是,有这么个诱人的名头在前面吊着,十两百两也是有人买的,不过,“这么做,是不是有骗财的嫌疑啊?”
“什么叫骗?你知道这事不可能,却跟人家说可以,能行,这才叫骗。”宇文桓一本正经的道,“这些灯放到天上,能不能飞到神仙那里,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能叫骗呢?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些做死人生意的都是偏财了。我们这是给买灯的人一个美好的祝愿,希望他们心想事成,成不成的,就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阴谋诡计,强词夺理,这些都是宇文佑擅长的,只是他从来没把这些用在赚银子上。经营长乐坊,吸纳财力,都是为了有能力改变燕州。他可以是政客,是军人,甚至是阴谋家,却从来没想过成为商人。不是看不起商人,而是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宇文桓的话,让他觉得可以尝试一下,做个商人。已经尝试了那么多事情,再多一个也没关系啊,便笑道:“好啊大堂哥,赚了银子,我们五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