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公子今天是诚心来玩的,老夫自然是不能坏了公子的雅兴,请吧。”说完让到了一边,骆真卿并没有急于站到庄家的位置上,而是围着那个灰衣人转了一周,仔细打量着他:他身材欣长,胖瘦适中,腰挺得笔直,一身朴素的灰衣装扮,没有任何坠饰,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发带束得也是一板一眼,和骆真卿随意束起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身上透着的是一股肃穆的气息,但当骆真卿发现他的背后原来还背着一根用灰布严严实实裹起来的东西的时候,又觉得他身上多出了一分神秘。
最后,她尤其注意了放在桌上的那把刀——这把刀长约四尺,鞘宽约三寸,形式古雅,刀鞘上刻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符号。
骆真卿望着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转回其对面庄家的位置,道:“未请教阁下大名。”
“在下慕容,单名翦。”
“慕容翦?”
“是的,公子怎么称呼?”
“哦,我叫罗真。”
“不知道你想怎么个玩法?”
“还是玩点数吧,不过我说的是骰子之和,你觉得怎样?”
慕容翦道:“可以。”但那些散客们都分明的感到了慕容翦脸上细微的变化,是否对面这个阔少一上来的气场对他形成了一定的影响,一个赌徒到“销金窟”来占庄,这样的事情还是很多人头一回见到,于是他们都纷纷把准备下到慕容翦这边的注收了回来,他们还需要观望,他们本就是一群见风使舵的赌徒。
骆真卿摇好了骰子,稳稳的停在桌上,望着慕容翦,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三十三点。”慕容翦道。
骆真卿道:“你输了。”
“是吗?”
“是的,怎么可能是三十三点,最多也是十八点……”骆真卿慢慢开蛊,自信、讥诮的笑容突然冻结,她几乎不能相信眼前的情况:三个六点斜靠在一起,三个骰子斜在空中点对对而呈现两面,一面六点,一面五点,这就是三十三点,确实是三十三点。
“你输了。”慕容翦道。
骆真卿咬着牙,道:“算你赢,再来!”
“要不我来坐庄,你来猜。”慕容翦道。
“无所谓,你来就你来。”骆真卿把蛊和骰子扔给慕容翦,“随便怎么玩本公子都奉陪到底。”
“是吗?”慕容翦道。
赵守义这时忍不住低声在骆真卿耳边道:“罗公子,你不怕他出千吗?他有问题你还没看出来吗?”
骆真卿没有理会赵守义的话,将桌上剩余的全部筹码推到中间,朝慕容翦道:“慕容先生,来吧。”
等慕容翦停了蛊,骆真卿注意到了慕容翦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手,但她自己也把手拍在了桌子上,她是在用手将内力打入桌面,让桌面产生细微的震动来改变蛊内的情况,她相信慕容翦用的也是同样的法子,瞒天过海的在“小江湖”混了不少ri子,她学到了不少东西,虽然这都是些旁门左道。
“开吗?”慕容翦问。
“十八点,开。”
慕容翦开了,还是三十三点,骆真卿瞪大眼睛望着他,就好象他这个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你又输了。”
“你……”骆真卿道,“你的手有问题!”
“我的手?你说什么?”慕容翦茫然道。
“你老把手放在桌面上,一定在做着什么小动作,你以为我看不到吗?”骆真卿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王猛和郑烈的脸se在逐渐沉了下去。
慕容翦道:“那好,那这一把谁的手也不许留在桌上,行吗?”
骆真卿道:“好。”
慕容翦将蛊足足摇了两杯茶的功夫才停了下来,两只手都离开了桌面,望着骆真卿。
骆真卿盯着蛊,好象要把他看穿似的,良久,道:“十八点,还是十八点!”
慕容翦叹了口气,等了一会儿才开了蛊:三个骰子被一切为二,斜切,每一个骰子被变成两个三角形,这样一个骰子就变成一加二加三加四加五加六所有点数全聚,因此还是三十三点!
骆真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从未见过有人能把玩成这样,随便怎么玩都是三十三点。
“娘的,你小子出千!”王猛终于忍不住喝道。
慕容翦道:“我双手都没再碰过桌面,我始终是按规矩来办的,这算出千吗?”
“你在摇的时候就把里边的点数给变到了三十三点,你这不是出千吗?”王猛质问道。
慕容翦冷冷道:“那么,要不要你也来试试,看能不能搞成三十三点?”
王猛立刻不说话了,那些散人的议论声和起哄声也安静了下来,整个场子都陷入了寂静。
骆真卿道:“别吵了,愿赌服输,这一把你下了五百两,可我身上没带多余的银票了,我把我的这个玉镯子留下,这个起码值五百两。”她说完取下了手上的玉镯子,推到慕容翦面前。
但慕容翦却忽然道:“不必了。”
“什么?”
“我说你不必兑现筹码了。”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赢的并不是钱。”
所有人都怔住了,赵守义用刀子般锐利的眼神瞅着慕容翦道:“那你究竟是想干什么?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慕容翦道:“我只想请你们带我去见一个人,只要你们答应,我现在就可以把所有的筹码都还给你们,一分也不要。”
郑烈道:“小子,你不妨说说看,你到底想见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