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陌县在昊北郡,几乎靠近北疆,离蔺敛的大营只有不到一百里。
大臣们对太子出去历练都挺支持,可是去那么一个苦寒之地,许多人都持反对意见,包括从不干涉朝政的楚皇后都提出反对。
可是梁洪烈也没办法,他真正能相信的人只有蔺敛一个,不论是他的忠心还是能力。对于这唯一的儿子,也只有在蔺敛身边,梁洪烈才能安心。
对此楚皇后也很苦恼,她也知道把梁熙放在蔺敛身边安全,可是如果那样,让梁熙延续皇室血脉的计划就必须推迟,总不能在蔺敛的眼皮子底下,找几个女人给梁熙吧?即使蔺敛能理解,他两个儿子可都不是好相与的。
“来人,去请蔺夫人进宫。”
苏红衣从孙尚书提议太子出宫历练就知道,楚皇后肯定会让自己找人保护梁熙,并不是说皇上派不出护卫来保护他,而是如果有人真想行刺太子,必定不会光明正大,对付那些肖小之辈,再多的兵力也是枉然,还不如几个老练的江湖人。
“皇后娘娘的意思,妾身明白了,本来由妾身保护太子殿下是最安全的,只是妾身实在不方便。”苏红衣说的很实在,不论武力还是忠心,由她保护都是最好的,可是她毕竟是太子妃的母亲,是太子的长辈,身为太子却要自己的丈母娘来保护,说出去可就难听了。
“是啊,本宫也明白,只是熙儿一个人在外,本宫又如何能放心。”楚皇后说着用手巾压了压眼角溢出的泪珠。
苏红衣停了一下,说:“妾身的四弟前日来信,说很想念几个外甥,过几日会来京城,想见见太子妃,还望皇后娘娘恩准,让他们见上一见。”
楚皇后一愣,苏红衣怎么突然说起她的四弟来了?苏家的四少爷苏烨是江湖第一的暗器高手,同时还是机关、阵法、易容大师,连楚皇后身处深宫,都听过他的大名。想自己的“几个”外甥……楚皇后皱眉想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说:“这也是应该的。”
隔日,皇上下旨,太子梁熙前往昊北郡,任北陌县县令,为期三年。赐太子妃一同前往。
“这几件袍子都得带上,还有库里的那张虎皮褥子也得带着,对了,火盆得多拿几个……”
“脂膏得多带上一些,那边风沙大,太子妃出门的时候需要抹上一些,否则皮肤都能吹裂了。”
“去库里取些好皮子出来,去给太子妃做几双靴子,北陌那边冬天的时候能把人手脚都冻掉了,光是棉靴子可不够暖和。”
虽然圣旨说中秋节后才出发,可是景琉宫里的人已经开始忙起来了,毕竟这一去要三年,一年四季用的东西必须带全了,否则需要用的时候难道还跑回宫来取?
一连几天所有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光是蔺秋的衣物和被褥就有满满的十口箱子,再加上一些平时所用的物品,竟有二十口箱子之多。就这样,几个嬷嬷还是很不满意,恨不得把景琉宫整个打包带上,免得蔺秋去到北陌县住得不舒服。
这些日子梁熙走路都发飘,就差一蹦三尺高了,伤好后每日老老实实听政,勤勤恳恳学习,也不每天闹着要和蔺秋一起出宫了,连每日的字都写得比以往整齐了许多,就怕他父皇生气,万一不许他去北陌县,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秋儿,你又要去银楼啊?”虽说不闹着出宫,可是每次看到蔺秋出去,梁熙还是很羡慕。
五家银楼这几天全部关门,所有的工匠集中到福满银楼打造首饰和金银器皿,店面全部重新装修。
先是招牌,福满银楼作为总店没有变动,而另四家银楼则统一挂福满银楼的招牌,只在下面写上某某分店。
然后是店堂的改造,原本所有的银楼都是两个长长的柜台,上面放一些不算贵重的首饰,如果有客人需要买更贵一些的首饰或器物就要去二楼,由管事亲自接待。
按照蔺秋的设计,柜台依旧存在,上面摆放的也依旧是不贵重的首饰,只是不再随意的平铺在台上,而是每个都放置在漂亮的锦盒里,锦盒上用金漆印着福满银楼的字样。柜台后面放上展示柜,上面是略微贵重或比较大型的器物,每一格的垫板都能调整角度,放平了可以放置花瓶、雕像,略微抬高可以放首饰,方便客人观看。
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还放了几十面大大小小的铜镜,白天利用阳光,晚上点上烛火,可以把光正好照射在柜台和展示架上,将原本就精美的首饰和器物照得更加光彩夺目。而且这些铜镜全部用细丝牵引,可以随时调整角度,完全不用担心太阳偏移,对此前来京城“看望”外甥的机关大师苏烨表示,被外甥使唤他乐意。
其实苏烨是在看到蔺秋设计的那些首饰之后,才开始“任劳任怨”的。
作为一个机关和易容大师,苏烨一直想找一个徒弟来传承自己的这两门手艺,可是手巧的好找,一个有想象力又手巧的就真的不容易找了。
现在福满银楼的后院里,不仅原本的工匠在打造首饰器物,连那些工匠的家属都在做首饰。不会打银器没关系,剪刀会用吧,用绸布剪出花瓣、树叶的形状总是能做的。剪刀都不会用?也没关系,把那些漂亮的羽毛细丝贴到银匠打出来的孔雀尾羽上,让原本银质的孔雀发簪拥有更绚烂的色彩。手太笨拿不住羽毛细丝?还是没关系,这些动物皮毛够大了,夹在发簪上、坠在手链上……反正总有一个你能做的。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