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老人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尤其是户房吏员黄庶,因为站得最近,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如果不是一个衙役在旁边扶了一把,几乎要坐到地上去了。

“奇怪……”梁熙看着两个衙役把白布蒙好,嘴里忍不住喃喃的说。

旁边的县尉正好听到,问道:“大人奇怪什么?”

梁熙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奇怪什么,只是觉得那老者似乎在对自己诉说着什么,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县尉没等到梁熙的回答,转而去问仵作,说:“可有什么发现?”

仵作将手中的纸包打开,里面是还染着血迹的匕首,说:“回大人,死者是被歹人用这把匕首从背后刺入,当场死亡。死者生前并没有与人打斗,也没有被搬动的痕迹,基本上可以确认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梁熙接过纸包,细看那匕首,刀刃有三指宽,木柄黑漆漆油腻腻的比刀刃还要宽一些,看来似乎是常年使用的样子。

仵作见梁熙一直在看那匕首,又说:“这种匕首常被渔民用来杀鱼,在北陌县很少见。”

梁熙想了想,指着匕首说:“这刀刃这么宽,难道是横着插入身体吗?”

人的背后有肋骨保护,肋骨之间相差不过一指多宽,如何将这么宽的匕首□□去?可是如果是横着插入身体里,这刀柄又是扁的,凶手拿着岂不是很不方便?

仵作回道:“的确是横插入身体,而且直刺心脏,一击毙命。”

他这一说,县尉也反应过来了,他接过匕首,用纸包住刀柄试着挥舞了几下,果然如梁熙所想的那般,如果要刀刃横着从背后的肋骨只见□□去,手肘必须抬起如肩高,小臂向前推,可是这样能用的力气就小了许多,也很不顺手。

县尉把匕首重新交还仵作,问:“死亡时间大约是什么时候?”

仵作说:“应该是丑时和寅时之间。”

县尉皱起眉头,转头去问捕头道:“周围可有火烛照明之物?”

捕头答道:“未曾寻得。”

丑时和寅时正好是最黑暗的时候,昨夜又是月末,连月光也没有,凶手是如何在漆黑一片中,将匕首准确的刺入死者的背脊,还是正好从一指宽的肋骨间刺入,并且直入心脏,一击毙命的?

“莫不是熟人?”县尉想到这里,把养济院的管事叫来询问。

那管事过来说:“这常二伯早年丧妻,只有一个儿子,可是他儿子小时候得病,坏了脑子,一直娶不上媳妇,前几年犯病的时候去爬树,摔下来死了,我们看常二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就把他接到养济院里来赡养。常二伯平日里不喜与人打交道,几年来也未曾有人来看望过他,就是和养济院里别的人也从不说话。”

熟人这条路走不通,难道歹人是武林高手?可是武林高手来杀一个养济院里的老者做什么?

见所有人都站在小巷子里沉思,李太傅在心里叹了口气,对梁熙说:“大人,何不回衙门再行询问。”

梁熙这才反应过来,让县尉把人都带回衙门细细询问,自己和李太傅先去接了蔺秋才回衙门。

对于梁熙这种带着妻子理政的做法,李太傅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却没有说出来。大梁国历朝历代,后宫干政的事例比比皆是,太后、皇后、得宠的妃子……甚至皇上的奶娘都有风光一时的,如楚皇后一般不干政的反而是少数。而且李太傅曾多次听皇后赞誉太子妃聪慧能干,他着实有些好奇,这瘦瘦小小的太子妃到底是怎么得了皇后的青眼。

水车的事情李太傅听说了一些,毕竟为了把这水车推广到全国,梁洪烈还在朝堂之上发落了好几个官员。不过李太傅和许多官员的想法差不多,这水车必定是蔺府那个博学的长媳孙氏所设计,让太子妃拿来邀功,目的无非就是未来的后位,至于银楼的事情,除了蔺家和银楼的人,外人知道的并不多。

这一路走来,聪慧没看出来,身体不好到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几片咸肉就差点要了命,也亏得蔺家能把他养这么大。

李太傅看了看牵着手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想到刚才去茶馆接蔺秋,他和陈繁对面而坐,一个冷着脸一个发着呆,到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梁熙一向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身为太子他有这个底气,即使现在只是个县令,也是一县之内的最高长官,照样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目光。他一直拉着蔺秋的手,在县衙内所有人探寻的目光中一路进了三堂。

县衙分三堂,大堂、二堂审案,一般大案在大堂审理,小案在二堂审理,三堂是县令办公的地方,两边是县丞、县尉、主簿等人办公的房间。

三堂面积极大,除了县令和师爷的桌椅外,还放了不少书架,上面满是宗卷,也有地方志和一些资料。梁熙叫来衙役为蔺秋搬来一套小桌椅,就放在自己长案的旁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桌子放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开始陆续有人来请县令用印,也有需要县令处理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没完没了。幸亏有陈繁和李太傅在旁边帮忙,一个帮他分门别类,另一个为他分析该如何处理,好歹总算没有出错。

虽然说是让蔺秋来衙门帮自己的忙,可是刚来什么也不懂的情况下,还真不知道能帮什么忙,梁熙在“百忙之中”从后面的书架上随意的抽了一本地方志递给蔺秋,有些得意的对他说:“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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