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熙在做梦。
有两个老宫人在他耳边叨叨咕咕的说个没完,他很不耐烦的让她们别说了,可是她们却说:“太子殿下,这是你洞房花烛夜必须知道的。”
梁熙奇怪的问:“洞房花烛?和谁啊?”
老宫人指着他身后说:“当然是太子妃啊。”
梁熙一回头,只见蔺秋穿着大婚时的喜服,坐在铺了大红喜被的床上看着他。
“秋儿。”梁熙隐约的知道这只是梦中,可是看到蔺秋还是让他满心欢喜。
蔺秋抬起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梁熙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是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层一层的红纱帐落了下来,龙凤烛的烛光摇曳,蔺秋拉着他的手慢慢的倒在床上,如墨的长发散在红色的锦被上。
“秋……秋儿……”梁熙突然感到很紧张,心跳得仿佛怀里揣了一只狂暴的青蛙。
蔺秋突然笑了,浅粉色的嘴唇微微向上勾,又大又圆的双眼微微眯起,只一瞬间,他整个人突然爆发出足以魅惑人心的吸引力,仿佛成千上万朵锦兰花同时盛开般震撼人心的美丽。
梁熙只觉得呼吸困难、口干舌燥,他看着蔺秋,脑子里却猛的想到了两个老宫人教他的东西,他几乎立刻就涨红了脸,可是看到蔺秋那微微开启的双唇,还是忍不住吻了上去……
“啪”的一声重击,梁熙“嗷”的叫着跳了起来,泪流满面的捂着自己的鼻子,恶狠狠的扭头一看,只见虎头不知道怎的,在床上横了过来,一只穿着毛皮小鞋的脚丫子伸在梁熙的枕头上,想来正是把梁熙从梦中踢醒的罪魁祸首。
梁熙站在床前运了半天的气,在“把这小混蛋丢出去”和“把他狠揍一顿”之间犹豫了许久,最终把虎头摆放好,重新躺了回去,只是……
他用手在裤裆里摸了一把,看着手指上那黏渍渍的东西,整个人都红了个透,想到梦里蔺秋那惊人的美丽,他搂住枕头在床上连打了几个滚,不住的发出“呵呵”的傻笑声。
“这娶媳妇可是有讲究的。”孙麻子坐在一群汉子中间,得意洋洋的说:“这娶妻娶贤,媳妇丑不怕,但要对自己好,热汤热饭热炕头,温柔贤惠比啥都好。一不小心娶了我媳妇那样的也行,虽然漂亮,可就那性格也没别人敢招惹。最怕的是娶了个又漂亮、又贤惠、又能干的媳妇……”
旁边立刻就有人反驳他:“那么好的媳妇求都求不到,还怕个啥?”
孙麻子“嘿”了一声,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也知道那么好的媳妇求都求不到啊?象我媳妇那样的,就算有人动了心,也不过是睡上几次,没谁想搬回家去,谁想回了家还找不自在啊?可要是碰到漂亮再贤惠的,难道你不想弄回自己家里去?再贤惠的女人也顶不住狂蜂浪蝶啊。”
马匪里可没有贞洁烈妇那一套,去草原打劫的时候,媳妇在家里和谁好都没问题,只要回来的时候,媳妇陪着自己睡就行了。
梁熙一边啃着麦饼,一边拿着小碗喂虎头喝羊奶,听到孙麻子的话有些嗤之以鼻,又有些担心。
蔺秋的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虽然知道蔺秋对自己关心倍至,可是他到底有多喜欢自己?万一遇到那死缠烂打的人,会不会……不,不,蔺秋一向只对自己好,从没见过他关心别人,想来是只喜欢自己一个,可是万一新遇到一个不要脸的……
梁熙所担心的也不是毫无道理,只不过不是新遇到一个,而是个旧人。
蔺秋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这人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梦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只有模糊的画面,仿佛有人在刻意的阻拦他去看清楚。
伍清钰一派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心里却是惊疑不定,眼前这个太子妃的确是蔺秋无疑,可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却是陌生的。
他用了半年的时间布置,通过层层的引荐才当上了蔺秋的先生,那时候的蔺秋每日只能呆在房中,难得见到一个外人,家中除了母亲和两位嫂嫂,就只有嬷嬷和使唤的丫鬟。在周围全是女性的环境里长大,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外表俊美,又气质优雅的男性,自然是极为亲近。
伍清钰是个有名的才子,尤其擅长丹青,几乎所有的名媛贵妇都以拥有他的丹青为荣。蔺秋跟他学画,时间长了,那种亲近变成崇拜,又从崇拜变成了一种憧憬,虽然因为蔺秋年纪幼小尚不自知,经历颇多的伍清钰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秦慕天派伍清钰接近蔺秋,是为了打探蔺敛的一些情报,谁知道梁洪烈为了易尘长老的一番话,要太子娶蔺秋为妃。秦慕天立刻下令让伍清钰毒杀蔺秋,只要蔺秋死在了皇宫里,凭蔺敛对幼子的宠爱,肯定对皇上心有怨恨,到时候要策反蔺敛简直易如反掌。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蔺敛不反,梁洪烈也得防备蔺敛,秦慕天同样有文章可做。
伍清钰虽然觉得蔺秋有点可怜,可是他更狠毒的事情都做过,又怎么会在意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孩。他用了心机骗开蔺秋身边的嬷嬷,把蔺秋带到蔺府后花园的桃树下,对他说,如果他不想嫁给太子,可以带他逃跑。
蔺秋原本就对自己要嫁给太子而伤心,听到一直憧憬着的先生这么说,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伍清钰给了他一个小瓷瓶,告诉他里面是假死药,只要蔺秋吃下去就会呈现出假死的样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