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落叶纷纷,石台上,小白侧身卧躺,单手支头。如星空般深邃的黑眸里,正映射另一道行云流水的少年身姿。
“半神心斧游吟诀,斩破轮回吞日月!”
斧影挥洒,淋漓满目,少年发丝轻扬,清秀的脸颊如日光般温和,随即少年嘴角微微掀起,手腕反转,斧影顿时带着铿锵之势,席卷小白。
“靠!你偷袭!”
小白一个踉跄,慌忙提起身边的棍子高昂起舞,当然嘴里也不忘碎碎叨叨。
轰!
气浪夹杂落叶,哭泣着飞出院子,寂寥的身姿更显悲凉。
“呸!再来!”抖了抖发麻的手腕,小白张牙舞爪的挥着棍子冲向郇天。
见状,郇天咧了咧嘴,低笑:“求之不得。”
嗷、嗷、呜…
天际不知何时露出了鱼肚白,朦胧的月色已然萧条。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大公鸡骄傲的凛起头,露出那一喉标志的嗓音。
“呼…”
两个少年并肩躺在了地上,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汗水依旧,而两人却都不管不顾,任其打湿发丝,朦胧眼眶。
清晨的露水纯洁明亮,似珍珠似泪滴。
郇天目不转睛的盯着一片即将凋落的枫叶,恍然间,一滴液轻轻的落至他的脸颊,那股冰凉瞬间惊醒了他。
徐徐坐了起来,背靠枫树,郇天弹去掉落肩膀的枫叶,对着依旧躺在地上的小白问道:“为何你那么介意苏轼将你的名字印在那张纸上?”
闻言,小白陡然站了起来,拍拍屁股,深深看了郇天一眼,犹豫道:“那首词根本就不是我作的,我只是引用而已,所以我真的担当不起…”
小白的声音越来越低,郇天一挑额眉,小白的话不疑有假,可他心里又有疑问了,难道以前那些他作的诗也是他引用别人的?
看着小白黯然的双眸,郇天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出声询问。或许这是小白的难言之隐吧,自己管那么多干嘛。
“我打算今日便就此离去,你呢?”
转移话题,郇天认真的看着小白,期待他的答复。
如果小白愿意和他一起离去,他会很开心,至少他有了一个伙伴,有了一个朋友。当然,如果小白愿意留在这里,他也会由衷的祝福他,前路未知,安然于此也是很好的,而且不是有苏雅在陪着他么。
“虽然舍不得小雅,但我更愿意和你一起出去闯一闯。”丝毫没有犹豫,小白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口气格外认真。
四目相对,郇天和小白默契的露出一口白牙。
“小白,你们是不是要走啊?好哎,我和姐姐跟你们一起吧。”
院落边的篱笆墙外,苏雅的小脑袋欢快的挤了进来,小嘴不停的合张。
耸耸肩,郇天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白一眼,而后扛着斧子,识趣的坐回石阶上。不过正当他敛起心神,准备好好温习磐印的修习法则时,苏轼带着包括苏雅在内的三道人影便快速走进了院落。
刚进院子里,苏雅便迫不及待的跑到小白面前叽叽喳喳的说这说那,而当她一看见小白满头大汗时,毫不犹豫的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手帕,踮起脚尖温柔的替他擦拭着。
“呃…小雅,我自己来吧。”
要是在没人的时候,小白可能会很开心,或许还会小小的调戏苏雅一番,但此刻人家老爹就在旁边呢,小白就心虚了。再说,他对苏轼这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惮的,至于原因?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就不!”苏雅小嘴一嘟,继续我行我素,丝毫不介意众人奇怪的眼神。
唉呀妈呀!苏轼的女儿我都敢泡,这肯定要遭天谴了。小白强行挤出一抹笑容,目光却一直盯在苏轼脸上。但让他惊讶的是,苏轼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女儿与他这么近距离接触,而且看样子,他似乎有些喜闻乐见。
“我不是做梦吧?”见苏雅替他擦完了汗,小白慌忙揉了揉眼睛,可苏轼还是那个表情。
这?小白愕然。难道他希望我和小雅在一起?那表情不就这个意思吗?算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想着想着,小白再次露出了本色笑脸,猥琐大帝是也。
实际上,苏轼并不反感苏雅与小白亲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小白挺喜欢苏雅的,苏雅也有些中意小白,最最关键的是,小白对苏雅真的特别好。
兴许对于一个父亲而言,只要自己女儿简单快乐安全,就够了。对于小白,经昨夜那一首词成后,他对小白的印象就更加不错了,所以此刻他算暂时默认了。
“两位小友,恕我直言,你们这是要不告而别?”背起双手,苏轼轻声笑道。
郇天和小白面面相觑,他们并未打算不辞而别。
苏轼将两人表情尽收眼底,继续沉吟道:“你们此行前去落神山脉,路途遥远,荆棘坎坷。难道你们打算就这们走去?”
闻言,郇天摩挲着斧柄,若有所思。苏轼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他们就这么一路走过去,估计还未到达落神山脉,他们就成活化石了。而且,这还是沿途灾祸排除在外的情况。
见郇天沉思,苏轼也不打扰,只是微笑不语。而小白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心想,反正目前我小白是跟定你了,你到哪我就到哪。
许久,郇天豁然抬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既然苏轼这么问他,那就一定有他的缘由,便出声问道:“那敢问苏前辈有何高见?”
或许等的就是郇天这句话,苏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