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兰玉脸霎时通红,嗔道:“道长你怎可如此胡乱编排,何况晴儿都已经这么大了……”说着娇羞住口。
话虽未完,但谁也听得出其言中之意。这女孩儿虽则幼小,但也已有了十四、五岁的年纪,与朱若兰在一起便如同姐妹一般,哪有可能是师妹所出。
我也未曾想到这老狐狸会拿我和师妹来作玩笑,心中暗骂,干咳一声道:“道长说笑了,我和师妹尚未大婚,哪里来的孩子。”
旁边的郝朋远轻咳一声,笑道:“晴儿,快快下来,莫要再缠着你师父了?过不了几年便要嫁人了,总不能一辈子赖在你师父的身上吧。”我知郝朋远向来老成持重,见有外人在旁,不愿弄出些什么惹人笑话的事情出来,便欲叫朱晴先从我肩上下来。
未料到朱晴素来得我宠纵,平日里在点苍山上呼风唤雨、无有不应,当真便是点苍的小公主一般。平日里便连师妹都未必唤的动她,此时小姐脾气一发,非但不依言下来,反而娇声道:“偏不,偏不,你们说什么也没有用,我就是不下来。我才不会嫁人呢,我要一辈子侍奉师父,反正师父和我约好了,无论如何都不会不要晴儿的。”
葛通明和郝朋远面面相觑,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在软硬不吃、且脾气正旺的晴大小姐面前,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武当派中顿时响起一阵嘻笑声:“传闻点苍岳掌门武艺盖世、神功非凡,岂知百闻岂如一见。”
另一人接口道:“今日真是打开了眼界,平日里所见俱是男人骑女人的,未料到岳掌门反其道而行,愿意被女人骑。真是佩服啊……”
此言一出,派中众人无不大怒,一时间宝剑出鞘之声不绝,只待我一声令下,便要将那口吐污言之人乱剑分尸。
我但觉肩上一轻,一个娇小人影瞬时从派中跃出,迅如鬼魅,直窜入武当阵营。听得“啪”
的一声脆响,紧跟着一声痛呼,晴儿已然从敌阵中倒跃而回。武当那口出哕言之人已然捂脸哀嚎,声音凄惨痛苦,显然晴儿那一耳光刮的甚是不轻。
武当众人一来未曾防备这小女孩,二来晴儿身法实在太快,纵是武当高手如松风也未来的及阻拦。一般说来,女子的轻功俱较男子为高,朱晴身材纤细苗条实是练习轻功的上上之选。而轻功本是速成的武功,故朱晴上山未久于此道便已进步神速。短程的纵跃,连我都未必拦的住她,何况是武当一干人。
此时,武当众门人也俱都擎出剑来,空气顿时凝重起来,局面已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但听松风怒喝一声:“谁叫你们把剑拿出来的,快收起来。”接着转脸对我笑道:“小徒平日里缺少管教,素来口无遮拦,今次受罚是他咎由自取,尚要感谢令徒代为管教。”
那受伤之人闻言,还想再辨,道:“师父……”
松风截断道:“住口,目无尊长,言语之间下流无耻,亏你还是个修道之人。回去面壁思过,若不能领悟你今日的错处,以后也不用再叫我师父了。”
那人知松风动了真火,不敢再辨,垂下头去。
我也在同时喝令点苍众人收起剑来,拱手道:“哪里哪里,小徒素来顽劣,不知轻重,回去必然好好管教。尚请道长念在她年纪幼小,原谅则个。”
朱晴见我责怪,小嘴一嘟,生起闷气来。我低下头,微微一笑,用只有她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必留情,杀了便是。”
朱晴一愣,顿时眉开眼笑,美丽的脸有如花朵般绽放,紧紧倚在我身上。真是小孩子心性,我心道。
经过这番风波,两派本有的隔阂已然增大`,虽然依旧并肩同行,弟子间互相眉眼来去,却俱是挑衅之意。恐怕若是我与松风不在,两派早已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了。虽然暂时有我们两人的压制,但我与松风俱都明白,江湖人的仇怨便要以剑来偿还,以血来洗轻。这场火并终究只是个时间问题,双方都在寻找着最合适的机会。
一路上,气氛异常沉重,偶而与松风交插几句毫无意义的对白。双方俱是虚假的维持着脸皮,恶心的摆着笑脸,虽是如此,脚下却未见缓慢,转眼已到了山腰。
山腰处早已站着一众僧人迎候,为首之人身材矮瘦干瘪,脸上皱纹横布,若非理了个光头便和寻常村间老农无甚区别。但此人法号天云,论辈分犹在天象之上,只因武艺不成专精于佛法,而遭了冷落。几番浮沉,竟被少林寺派作了接客僧,也可见近年来少林崇武轻佛的风格。
天云双手合什,口喧佛号:“阿弥托佛,此次武林大会能得岳掌门和松风道长亲临,足使本派蓬荜生辉。诸位一路辛苦,还请至彼派别院休息。”
众人一路行来,难免也有些疲累,我与天云寒暄几句之后,便率点苍门下各人往别院行去。
别院座落于嵩山山腰一片竹林之内,一路步入,但见处处鸟语花香、清溪流泉,几缕阳光穿过密密的竹林恰到好处的为这竹林添了几分色彩,新鲜的空气犹带着几分水味儿,让人闻来心旷神怡。
“好美啊……”若兰情不自禁的抓着我的手,陶醉于眼前这一片人间仙境,众人俱是心中同意,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此时,什么江湖霸业、什么恩怨仇杀暂时都已被抛至九霄云外,这里仿佛便是一个世外桃源,不该沾染上什么俗世的纷扰。
“岳掌门……”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