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城抬眸,理了理头发,淡淡的应了句。仿佛,刚才离神的思绪还未收回。目光,打量着简默。远山眉轻蹙,缓缓的,又平复了下来。似乎,心里已然下了决定。
“原来,是和我道别!害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这两天报纸头条的事情找我算账呢!”简默抚了抚心口,抹冷汗,虚惊一场。
“你不提,我还差点儿忘了呢。”说起报纸头条的事情,阿城气打一处来。望着简默,咬牙切齿:“简默,你倒是说说,那天在休息室,我对你说过些什么话了?”
简默垂头不语,心里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不要参与我的事情。你那天的行径,很显然,把我对你说过的话,统统当作西北风。话一过,全部抛诸脑后……”
“我,这不是……看着他,就一时没忍住……”
“简默你多大人了?连这点忍耐都没有?”
“……”
阿城扶额,心知简默的脾性。
那晚的事情,不能全怪他。倘若没有law的默许,他简默,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ein新品发布会那样重要的酒会中胡闹……虽然,事后law亲自来电话告诉她,公司会妥善处理。但想到事情因她而起,心里难免有几分愧疚。
这份愧疚,不是对顾磬箫。而是,对简默。
“你别生气,事情不是都已经解决了么!”
简默笑。转手,从瓷器中取出一个茶杯,小火烹煮了一段时间,捏在手里,烫极了。他连忙放下,看着阿城,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过阿城,你真的决定好了?”末了,他拧深眉心,转移了话题。“回去,你就得面对所有的一切……”
“简默,从我招惹顾磬箫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想过回头……”阿城端起茶杯,早已凉透的茶水啜入口中,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没有他的那五年,不是挺好的吗?何苦,现在又去挑起当年的那些痛苦。”
“简默,我不想再吃那些药了。这五年,我并未重生,依旧活在痛苦的深渊里……我不甘心,真的。凭什么他可以活得那样好?而我,就得在地狱里饱受折磨?”
“所以,你真的这样,一点儿后路都不留给自己吗?”少顷,简默目光端睨着她,又问。
“帮我照顾好她,必要的时候,她会是我手中,最后一张王牌。”
“赵谙谂在调查你。”简默敛起外泄的情绪,又恢复往日放荡不羁的模样。想起牧宁的那通电话,忍不住提醒她。
“料到了!”阿城微笑。并不意外。
赵谙谂可以不在乎赵君约,可是顾磬箫,他定然是在乎的。这一点,从她还是梁城星的时候,便清楚的知晓。
只是,至今无法弄清楚的是,为什么赵谙谂会对赵君约深恶痛绝到了极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他们,明明是亲生的兄弟。不是吗?
简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少有的认真。“牧宁已经处理妥当,不必担心。”
“不过,我真是无法理解你们。明明,关系挺好的兄妹。为什么?要让外人误会你们呢?”紧接着,他又说。
闻言,阿城蹙了蹙眉,薄唇轻抿。“简默,别让表面的现象给欺骗了。很多时侯,亲眼所见未必就是最真实可靠的。”说着,她放下手中紧攥的茶杯。“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得!”简默撇嘴,惯有的的折腾吧,关老娘什么事儿……啊不,是老子。
“哎,恶心死了!”阿城看见,手里的杯子砸了过去。“好好一爷们,没事儿学人家小姑娘摆什么兰花指。”
一副妈妈桑的臭德行……
简默稳稳的接住她掷过来的茶杯,起了玩笑的心思。明媚的眸子对着她大送秋波:“人活着,不给有个爱好,还让不让人活了~”
“滚~”
阿城叫骂,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顾磬箫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到香槟公馆。刚下车,扑面而来,钻骨的寒风,叫他霎时清醒了几分。
“先生。”管家吉姆迎了上来,站到他身旁,三分恭敬。
顾磬箫淡淡的嗯了一声,大步流星的进屋。刚准备上楼,看见慕思贤坐在客厅前,手拿着一份报纸,看得认真。
有些意外。这人怎么又出现在他家里了?忽然无故消失,还以为他回国了呢……
“给我一杯咖啡。”
低声对着吉姆交待一声,顾磬箫迈开修长的双腿,朝着慕思贤的位置走了过去。客厅中央,悬挂着华丽精致的水晶灯。白亮的灯光落了下来,光线折在玻璃上,蔓延着散开。
感觉到脚步声,慕思贤抬头,顾磬箫已经站到了他身侧,浓厚的酒味填斥在空气中。望着他像熟透的苹果的俊彦,慕思贤忍不住皱眉,满脸嫌弃,抬手捂住鼻子。
“打哪儿来?满身酒气,臭死了!”
“哼,你那晚喝得跟烂泥似,我都没嫌弃你……”
顾磬箫大咧咧的坐在他手边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翘成二郎腿。看着慕思贤,气愤难平。那晚,亏得他还亲自扶他出酒吧呢。
慕思贤目光淡淡的瞥过他,脑海里,想起晚饭时,轻轻冷笑嘲讽他跟赵君约的那些话,还有……随后他甩了甩头,深邃的眸再次对上顾磬箫时,冰冷中,带着满腹疑问。
吉姆端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上来,放在他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