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翠说得语焉不详,乍一听还真有些理不清其中的关系。
“嫡子庶子混在一起养?”筱雨略感困惑:“大晋规矩严苛,嫡庶更是泾渭分明,怎么会有嫡子庶子混在一起养的情况?况且楚国公府也不是什么一般府邸,楚国公府这般做,就不怕被御史参奏吗?”
鸣翠解释道:“这也只是坊间百姓的闲谈,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楚国公府的人,旁的人哪儿能知道?楚老公爷也是从来不给个准确的说法,楚国公的爵位承袭如今是桩无头公案呢……”
“征南将军是楚国公府三老爷之子,也是楚国公府的一员。我在京中时日不长,却也没听说过楚国公府因着征南将军的战功而有些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连楚国公府的名儿都没听过什么……”
说到这儿,筱雨脑中忽然一闪,拍了拍额头道:“对了,我听过楚国公府。”
鸣翠忙问道:“姑娘在哪儿听说过楚国公府的?听说的是什么?”
筱雨皱眉道:“从七哥那儿听来的,甄姬姑娘好像便是被送入了楚国公府……另外,七哥娶的那位嫂子的堂姐也是嫁入了楚国公府。”原本无关紧要的关系被筱雨串联在了一起,犹记得那会儿她还回包匀清说,她没听过楚国公府,包匀清表示先帝在时楚国公府乃是举朝最为显赫的贵族,如今也就那样……
鸣翠微微张了张嘴,低声道:“听说楚老公爷虽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但仍旧是,沉迷女色……”
筱雨脸色蓦地一沉。
甄姬相貌出众,若是进了楚国公府,入了楚老公爷的眼……那岂不是要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伺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鸣翠注意到筱雨的脸色,立马闭了嘴不再说下去。
主仆二人沉默时,曹钩子和三弯也回来了,两人身上还挂着水滴。
见筱雨脸色沉沉,鸣翠在一边惴惴不安,三弯疑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我们才走一会儿工夫,鸣翠你就惹你家姑娘不开心了?”
鸣翠望了筱雨一眼,低声道:“是奴婢多嘴了……”
筱雨缓缓呼吸了一下,道:“不干你事……总之,我们赶紧往南边儿去寻征南将军的军队,早日找到我大哥再说。”
想到甄姬的遭遇,继而又联想到窦盐和薛怡冰,筱雨便无法稳定心情。索性弃了马车,骑上了雪骊的马背,打算纵马行一段。
鸣翠坐在马车里,撩开车窗的帘子忧虑地注视着筱雨。
伺候筱雨这么长时间,鸣翠已经摸清楚了筱雨的性子,知道她这会儿并非是在埋怨她。
姑娘面冷心热,她心里怕是在担心甄姬姑娘吧……
都怪她多嘴,在姑娘面前说什么楚老公爷沉迷女色。若是不提这茬,现在姑娘也不会心情不佳。
行路是十分枯燥的,好在筱雨虽然走得匆忙,但准备仍旧充足,钱财银两都带得管够,他们四人怕中途发生意外,每人身上都贴身藏着一些银两。京城附近治安还是十分好的,没有发生劫道事件,路上行程还算安全。
但越离了京郊往南,筱雨越能感觉到治安的不妥当。
在离京城十天车程的小镇,筱雨一行人住进了一间客栈。
鸣翠的荷包被人摸走了。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鸣翠皱着眉一脸懊恼,筱雨安慰她道:“好在也没丢多少银子,无碍。”
“可是姑娘,你们都不会着了这些贼子的道,偏就我……”
“你警觉性低,也不会武功,当然最好下手了。”筱雨笑了笑,叹息道:“据说再往南边儿,越是乱……我们都要提防着点,钱财再多也受不住一次两次地被偷去。”
曹钩子笑道:“搁我和三弯身上,没人偷得着。让鸣翠丫头身上钱财少放些,也不怕他们偷。”
“这些靠偷为生的人真是可怜又可悲……”筱雨低叹一声:“难道就找不着别的活路?”
“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三弯嗤道:“地方县令也不会派人手去查这些小偷,除非小偷偷的是达官显贵家中值钱的东西,否则,普通老百姓被偷了财物那便是活该。”
三弯的口气透着浓浓的不屑,筱雨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得到了他的一记白眼。
三弯始终记着筱雨曾经给他的难堪,如今虽然他不再提,平常时候与筱雨也是交好,这一路上也尊筱雨为主,但某些时候他仍旧会不给筱雨好脸色。筱雨也已然习惯了,三弯便是这样的性子。
他也只对他真心相待的人会露出真实性情罢了。
可别忘了他乃是洗马帮的三当家,武艺并不是十分出色,能当上领头,原因还在于他精于算计,会谋略。
至少这一路上的行程都是三弯提前制定好的,筱雨没有走弯路。
从盛夏到仲秋,离大晋和南湾沼国交接地带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筱雨赶得急,行程快,越往南,越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边气候的不适应。
但她也只是感觉些微不适应,曹钩子和三弯却是觉得十分难受了。
他们常年生活在北边,北方干燥严寒,和南边的湿热相比,反差太大,一时半会他们无法适应,所以在将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双双病倒了。
筱雨和鸣翠只能先在一个名为盛海镇的地方停了下来,寻了间幽静一些的客栈住了下来,让曹钩子和三弯养病。
他们二人只是水土不服,难耐湿热的气候。筱雨去药铺抓了祛湿热的药材熬煮了汤水逼着他们喝下,让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