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没有。蒙古族不也入主中原,开创了元朝吗?女真族也入关,建立了大清。
只是历史沿袭不一样,政治格局也不同,如今的北汉,还远远及不上蒙古族和女真族。
筱雨摇摇头,老实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曹钩子道:“北汉要想入主中原,除非是中原狼藉,帝王昏庸无能,朝臣骄奢淫逸,百姓生不如死。如今,绝不可能。”
曹钩子嘴唇微抿,没有接话。
三弯看了他一眼,转而问筱雨道:“南湾倒也罢了,不成气候。可海国呢?”
“海国在大海之上啊。”筱雨道:“劫掠商船做海盗倒是游刃有余,可他们生在海上,长在海上,擅长的是海战,到了陆地上,一定吃不消。且海国岛屿也分散,人肯定不多,有想要进犯中原的心,也没这个能力。”
“就算你说得有理。”三弯点头道:“那你又如何得知,西岭能够与大晋相抗衡?”
筱雨沉吟片刻后道:“其他的我不知道,但单看西岭使团来大晋京城两年时间,皇帝还是将其奉为上宾便可窥一二。何况……”
筱雨忽然转向曹钩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曹叔,你在西岭待过,西岭百姓是否十分神秘?”
曹钩子摇摇头:“筱雨,你高估我了。我在西岭只待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当地百姓不欢迎外来人,我不堪忍受他们每日那种想把我赶出去的眼神,便走了,没同西岭任何一位贵族打过交道。不过——”曹钩子略顿片刻,低声道:“西岭百姓对西岭皇族十分推崇,将西岭皇族看做是天神授予的救世之主。据说在西岭,但凡有皇族或贵族血统的人,都有一些寻常之人无法企及的能力。我虽然没见过,但听人说起时,我还是觉得十分瘆人。若是大晋,这样的能力,大概会被称为巫术或是邪术。”
“西岭……不是崇佛吗?”筱雨喃喃地问道。
曹钩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西岭的佛据说是从更西边传来的教义。不过,西岭推崇的佛,却似乎是他们皇族的化身。”
筱雨倒吸一口凉气:“那……大晋现如今开始慢慢兴盛起来的佛教……”
“这个倒应当是正统佛教。”曹钩子道:“西岭和大晋井水不犯河水,但不妨碍正统佛教从别的途径传入西岭。皇帝肯让这样的佛教在大晋传播便是一个例证。若真要区分,西岭崇的是邪佛,而大晋崇的是正佛——也不对,佛没有正邪之分,佛是至善者,西岭崇的,是假借佛陀心怀不轨之人。”
“那……西岭人是不是真的能窥伺人心?”筱雨微微有些忐忑地询问道。
曹钩子哂然一笑:“这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正统佛教道行高深的修行人应当是有两分天眼的。至于西岭我却是不知了。”
筱雨缓缓吐了口气,曹钩子疑惑地道:“筱雨,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筱雨笑道:“只是忽然想起,便顺便问了一下。好了曹叔,我们赶紧赶路。”
从客栈结了账出来,鸣翠愁眉苦脸地将钱袋递里的人瞧我们是外来之人,要价那么高……在这住得不比京中舒服,费用却是比京中贵上一两倍。”
筱雨对钱财倒是乐观:“没几日我们便能找到大哥了,到时候花钱的地方应当会少些。”
说着筱雨若有所思地道:“或许以后,都用不着银子了……”
越往南越是不开化,百姓之间的货币应当不像孟阳城和三元城这般,与大晋混用银子和铜板。
说不定南边还是以物易物的情况……
“三年了,总算是能看看不同的风景,体验不同的风俗人情了。”筱雨轻声叹道。曾家若真的包藏祸心,想要取而代之,起兵造反便要一个至少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可如今曾家师出无名,手上虽然有精兵良将,也不敢贸然出兵。
但要是咸宁帝先一步开始打击曾家,曾家便有了一个绝佳的借口——自保。
想他曾家为朝廷效犬马之劳多年,却飞鸟尽良弓藏,帝王无情要将他曾家弃如敝屣,曾家又焉能坐以待毙?
虽然仍旧是造反,但要是能将这个理由加以修饰,说不定还能博得两分同情。
如今曾家和咸宁帝便处于“敌不动,我不动”的阶段,都等着对方先出招。
“三弯叔,大晋到底有多少兵力?除了曾家军有私军之外,其余的军队呢?”筱雨转头看向三弯问道。
三弯道:“据我所知,拱卫皇廷的禁卫军便只有五千人,京城周边驻扎着一万精兵。这便是大晋京城明面上的兵数。至于其他的,都是各州府领着兵的。大晋开朝以来除了与北汉有过交战,与西岭、南湾、海国都甚少有交战,所以也从未将兵将聚集在一起过,他们都分散着被人统领着,如今瞧着便只是一盘散沙。”
三弯顿了顿,道:“照我看来,如果曾家真的对大晋皇帝宣战,京城被曾家拿下是很可能的。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便各州府知道了消息赶来救驾,想必也为时已晚。”
“咸宁帝不像是会将自身置于这般危险境地当中的人。”筱雨凝望着城主府顶上那展随风舞动的白色降旗,轻皱着眉说道:“我觉得,他应当早就在提防着曾家,暗地里必然也会有一些动作……皇家应该有那种武林高手组成的暗卫、死卫,肯豁出性命保护帝王安全的那种组织吧?”
曹钩子倒是意外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