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一列整齐划一,着装简洁的短发飒爽男子站得笔直。
他们守在产房外面,个个面色肃穆。
一个半百年纪的挺拔男人面色沉沉。
而力莽和文木,正站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这是怎么一回事?”男人低喝道:“文木,你怎么会在这里!”
文木的头更低了。
力莽咬了咬唇,道:“沛水长老,文木还没到上任之期,在西岭游历,并没有什么不妥……”
“放屁!”
被称为“沛水长老”的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道:“游历西岭,又怎会和圣子双亲在一起?事到如今你们还不从实回答!”
文木磕了磕牙,似乎在打着寒战。
“我、我是因仰慕圣子双亲的文采和风华,因此才……才和圣子双亲一路同行……”
这理由倒还勉强说得过去。
沛水长老冷哼一声,楚尽上前轻声问力莽道:“这人是谁?”
“沛水家族的长老,沛水兴安。他是皇族护卫队的其中一个护卫官。”力莽轻声回道:“也是文木之父的……弟弟。”
楚尽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文木先生的叔叔。”
“谁是他叔叔?!”沛水长老顿时对楚尽怒目而视:“奴隶之子,无资格唤我叔叔!”
文木低垂着头不作声。
楚尽眉头皱了皱眉,有心想辩驳几句,却也怕给楚彧等人添麻烦,只能悻悻闭嘴。
“这位老者。”沛水兴安上前,居高临下地对武道子道:“请老者将圣子迎出。”
武道子淡淡地道:“我家小公子才出生,身娇肉贵,若是因随意被抱出门,而沾染风寒,沛水长老可能担待得起?”
沛水兴安不耐烦地啧了啧嘴,正要回话,产房的门却从里打了开。
楚彧神情冷淡地从内走了出来,目光迅速锁定在了沛水兴安的身上。
“余初兄弟!”力莽忙喊了他一声,楚彧朝他望了过去,微笑着点了点头。
“圣子之父。”沛水兴安对着楚彧鞠了一躬,倒是没有多少不情愿:“我王请圣子入圣域。”
楚彧眼中微波轻闪,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圣子之父,自然也是我王之骨血。”
沛水兴安略一点头,道:“还请圣子之父随我入圣域。”
“你说要随你走,我就必须要随你走?”楚彧扬了扬眉问道。
“这……”沛水兴安迟疑地顿了顿,道:“圣父不随我走,那圣子……”
“我在哪儿,我儿子自然也在哪儿。”
楚彧淡淡地道:“昨晚忙了一晚,正是要休息的时候。皇族护卫队要想在此等候,那便等着吧。”
“圣父……”
“怎么,你们还想扰我们休息?”
“……不敢。”
沛水兴安有些悻悻地低声道。
楚彧满意一笑:“那便等着我们睡饱之后,再说其他。”
楚彧言毕则转身回了房,慕容神医帮忙阖上房门,对沛水兴安笑道:“圣子之母昨日临盆九死一生,沛水长老还请多担待。”
沛水兴安不自然地笑了笑。
这一等,就从清晨,直等到了黄昏。
直到夕阳西下,筱雨方才醒转了过来。
当筱雨醒来的时候,一直安睡在她身边闭着眼睛,没有因饥饿而哭泣的孩子也跟着醒了过来。
他仍旧没有哭泣,只是竟然睁开了眼睛。一双与筱雨一模一样的琉璃色双眼,晶莹夺目,美轮美奂。
筱雨将身边小小的一团抱在了怀里,轻声叹道:“真漂亮……”
“终于醒了……”
楚彧大大地出了一口气,赶紧让惜暖惜寒端上了小米粥和小菜。
“丫头……”楚彧看向筱雨,眼神温柔缱绻:“我还在想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筱雨笑了笑,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个白日。”
楚彧回了一句,端过小米粥道:“饿了吧?先吃一些暖暖胃。郭嬷嬷这会儿去准备你的吃食了。”
筱雨应了一声,低头看向孩子,伸手点了点他的脸颊,轻声问道:“喂过几次奶了?”
楚彧一顿,轻声道:“没有喂过。”
“啊?”
筱雨顿时吃惊地抬头。
楚彧点头,坐到筱雨身边说道:“他出生后就一直睡着,刚才你醒,他才醒过来。”
楚彧伸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引得孩子朝他望了过来,那琉璃色一般剔透的眼珠像一汪碧幽幽的湖水,太过清澈,让楚彧挪不开眼睛。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楚彧轻声地叹道:“更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他顿了顿,说道:“从今日清晨降生到现在,他没有吃喝过任何东西,也没有哭嚎过一句。若不是他呼吸平稳,我真要以为……”
楚彧没有说下去,但其中的意思,筱雨明白。
筱雨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呢?他不会饿吗?”
筱雨顿时低头去看孩子,却见孩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目光中似乎流露出渴望的表情。
本能地,筱雨掀了衣襟,给孩子哺乳。
“嘶……”
最开始时孩子掌握不了力道,让筱雨有些疼。但如同母亲给孩子哺乳是本能一样,孩子吃奶也是本能。
看着孩子因使出力气吃奶而浸湿的鼻头,筱雨心里酸酸胀胀的。
“丫头……”楚彧轻叫了她一声,腾出一只手来托了下她的手臂,问道:“孩子会不会很重?”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