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一颗茂盛的大树在身下投下大片的阴凉,给酷热的小村带来一隅的清凉。树荫下七八张粗木做成的桌椅零散的摆在一起,一个头发已经花白,身着一身洗的泛白的文士衫的老夫子,正在摇头晃脑的诵读一片古文,独特的乡音仿佛是一曲最好的催眠曲,使得本来就不多的学子,纷纷将头趴在了桌上,不多时已是梦入他乡,甚至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胖子嘴角已经流下一滩口水,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美味。老夫子也许是自己读到兴致大发,又或者老夫子已经两眼昏黄,看不清下面的情况,更有的可能是老夫子早已经见多不怪习以为常了,反正是老夫子在上面读了个尽兴,众学子在下面睡了个尽兴,所有人都很满意,一切都很和谐,不是么?反正深山里的娃子,也村里人也不期望他们能出人头地,当官光宗耀祖,能认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好了,这样已经是周围十里八村有名的才子了,其他村里可没有这样的待遇。认真读书会有出息?村民们嗤之以鼻,难道跟老夫子一样么?
老夫子不是小山村的土著人士,是后来半路加入山村的,据他自己说是一个老秀才,在自己的家乡考了一辈子试,每三年一乡试,每六年一会试,老夫子自从记事起就一届也没错过,但是到了最后也没考到举人,仍然是个秀才。老夫子是不承认自己才学不足的,毕竟读了一辈子书,读书读的连媳妇也没顾得取,用老夫子的话:大丈夫在世,肯定是要先立业,再立家的,但是这业没立成,家也没立成,到得老来还是孤单一人。老夫子姓陈,最后一次去参加会试,在会试回来的路上,路边拾到一个婴儿,也许是陈老夫子对这次会试已经不抱任何的期望,毕竟就算是通过会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常年的苦读圣贤书让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多病,自己也不能外出为官了,但是还是要去参加的,毕竟考试已经成了陈老夫子人生的意义,不去考试,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但是这次竟然在路上捡到一个婴儿,一个漂亮的,肉肉呼呼的男婴。老夫子看到这个婴儿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婴儿,当陈老夫子手忙脚乱的抱起这个孩子时,小婴儿停止了哭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老夫子,然后一口咬住了陈老夫子的手指就开始吸允起来,一种异样的情绪在陈老夫子心头升起,这一刻起,老夫子仿佛忘记了他要去参加的会试,又找到了他人生的意义。
于是,老夫子就在他去会试的路上就近找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村,把小婴儿托付给一个刚生了孩子的人家照顾,他也就在小山村住了下来,毕竟老夫子原本的家中也没有了什么亲人,独自一人,哪里都是家,这一点陈老夫子很看的开,从此陈老夫子就在也没有离开过小山村,在小山村里以教村里的孩子读书为生,并给他拾到的小婴儿取名:星凡,并随他姓陈。
时间一晃就是六年过去了,小星凡也已经六岁了,从2岁多开始,陈老夫子就要求小星凡跟他的其他学生一起听他讲课,小山村本来也没有多少户人家,读书的孩子加上邻村慕老夫子之名送过来读书的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孩子,老夫子为人和善,教书的学费也是各家根据各自的情况自愿给多少算多少,反正老夫子是一个学生是这样讲课,一百个学生也是这样的讲课,但是毕竟养活自己和小星凡吃饭还是没问题的。虽然老夫子在小星凡懂事后告诉了小星凡他的身世,也不许小星凡喊自己父亲,只让他喊自己老师,但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孩子,有着怎么也割舍不下的亲情。老夫子对小星凡宠爱有加,一方面是因为老来得子,老夫子把几十年没有体验到的亲情都倾注在小星凡一个人身上;也更因为小星凡从小聪慧过人,小星凡从两岁牙牙学语开始听老夫子讲课,也许是天生聪慧,也许是老夫子启蒙教育搞的好,小星凡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不论多难的古文,小星凡看一遍就可以记住,再拗口的经书,小星凡听一遍讲解也能倒背如流。但这样也造成了另外一项苦恼,才到了六岁,当别的孩子才刚开始学写自己名字的时候,老夫子发现自己已经快没有什么可以教小星凡的了,而且小星凡还趁老夫子不注意,将老夫子搜集来的很多乡间野史读了个遍,很多见闻逸事,说起来老夫子都不记得,每每小星凡拿来向老夫子请教时,老夫子都满脸涨红,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所以本来对小星凡要求甚严,甚至古板的老夫子,对小星凡在他课堂上睡觉也装作视而不见了,即使这个小胖子睡着时嘴角还留着口水。
小星凡这一觉睡得十分的香甜,及得醒来,已经是日落偏西了,其他的学生早已经放学回家,老夫子静静的坐在小星凡的桌前。“这一觉可睡的舒爽?”老夫子板着面孔问道,说来奇怪,在老夫子来小山村时,面色里透着苍白,枯瘦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是到小山村后过了几年,也许是因为放下了考试的心里压力,而且有了小星凡后生活逐渐规律,也许是小山村的水土更加养人,老夫子虽然年龄变长,但是身体比六年前反倒有一定程度的好转,面色也透漏出丝丝的红润。小星凡虽然做错事被抓,但是丝毫没有被抓到的惊慌和悔悟,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禀告老师,小凡可不是真的在睡觉,而是在听老师讲课,听的入神而已。”小星凡狡辩到